“你是誰?”
龐錢剛進入房間,就被突然竄上鏡子裏的黑影給嚇了一跳,不由失聲大叫。
“死人就不用說那麼多的話了。”黑影說著,緩緩地抽出了腰間的木刀,濃鬱到窒息的殺機凝如實質,一觸即發。
“你知道我是誰嗎?老子可是城主的兒子,你要做什麼!?”龐錢怒氣一下子被點燃了。
黑影扭動脖子,骨頭發出了劈裏啪啦的聲響,就如同死亡的倒計時。
“來人哪!來人啊!”龐錢驚恐難定。
“今夜,來多少人,都沒有用了。”林夕係結實了蒙著臉的黑色布條,窗外,如刀鋒般的月光斜射進來,氣勢內斂卻如蠻獸上身。
木刀輕揮,似乎在一瞬間就割破了空氣,一道耀眼的白芒激射而去,登時將一名闖入的妖刀士護衛劈成了兩半,血泉洶湧燃起。
房門也在這一道強烈至極的刀氣下,四分五裂,炸開。
無數的妖刀士護衛鏗鏘駕臨,一個並不寬大的房間裏,人滿為患。
林夕的身影似乎與月光攪渾在了一起,如一尊天神昂藏地站立在一群護衛的包圍圈之下。
手中木刀,幾乎隻蘊含著動物最原始的殺意。
揮舞,狂氣到足以將月光劈碎的錚錚氣勢,一刀再斬。
護衛們並非都是花架子,抱團合擊如魚得水,林夕的木刀穩如山嶽,迅如閃雷,木刀的劈刺殘影登時與數十把妖刀詭異的力量混雜起來,角落的龐錢如一頭喪家犬在驚恐地吼叫。
“我此行隻為殺一人,其餘的人留好命,給我滾。”冰冷如月的聲音,從蒙臉黑布之下,肆意響徹整個房間。
“給我殺了他!”龐錢怒吼。
“哎…貓貓,其實一直對你藏著一個秘密,我的心髒啊,有一個很厲害的絕招呢,可以一瞬間爆發出超強的力量…”林夕微笑,喃喃自語地站在原地,“可惜,這一次用完後,我估計…會死吧。”
他揚起了手上破碎不堪的木刀,怔怔出神。
林夕那一股孱弱的氣息立馬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一股強大到不可思議的極致力量,與周身數十位護衛的驚懼難忍的戰栗。
無窮無盡的力量如粘稠的液體從心髒中迸射出來,然後緩緩貫通進了他每一寸皮膚、肌肉、細胞…
窗外,茫然大雨,傾盆落下。
窗內,刹那間,血光飛起,碎肉如雨灑落一地。
離他最近的四名護衛,直接被無形澎湃的刀氣給硬生生絞碎,炸開,猙獰的殺意如實狀的魔影搖曳。
林夕反手一刀,便是輕巧地將身後一名護衛頭顱擊碎。
拔出。
血泉洶湧地淌出。
林夕每揮一次木刀,臉色便慘白一分,眼前的意識也像被無數道白色狂雷劈中昏昏欲倒。
無數的重影與刀影交織在了一塊兒。
雙掌中一片血紅溫涼的濕潤,虎口崩裂,血肉模糊。
他忍著痛,捏緊了刀柄,顫顫的雙臂,登時揮舞而起,將欺身而近的護衛用木刀甩飛,可身後一道白炙的光欺近,凶猛,一貫到底。
林夕臉色白得像紙,那一刀,整個胸膛都差點沒被狂放的氣勁給拉扯出來。
他目光寒然,反手,木刀如妖。
頭顱,爆裂。
林夕像一頭遲暮的蠻獸,殺戮著。
龐錢已然被嚇呆了,望著鋪天蓋地的血花不停地飛舞著,他雙腳連逃跑的力氣都喪失了。
滿屋子的血紅屍體,一個如龍如虎的惡魔身影擋住了月光,站在了龐錢跟前。
揮刀。
“你惹了你這輩子最不該惹的人。”
龐錢,布滿驚恐的扭曲瞳孔,隻能望著自己頭顱離身體越飛越遠。
“到地獄再抱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