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是夏天回肯亞之後寫的。爹留著,是不是?在哪裏——辦公室這兒?”
“不,佛特斯庫先生,在紫杉小築令尊的文件堆裏。”
舊信放在督察麵前的桌子上,他仔細端詳。信的內容倒不長。
親愛的爹:
我跟派蒂商量過了,我同意你的建議。我需要一點時間
來安頓這邊的事情,大約十月底或十一月初可弄好。到時候
我會通知你。但願我們比以前合得來。總之,我會盡力。我
不能多說什麼。請保重。
兒蘭斯上
“佛特斯庫先生,你這封信是寄到什麼地方?辦公室還是紫杉小築?”
蘭斯皺眉回想。
“很難。我記不清。你知道事情已過了將近三個月。我想是辦公室吧。是的,我大概能肯定。是寄到辦公室這裏。”他停頓片刻才好奇地問道:“怎麼?”
尼爾督察說:“我覺得奇怪。令尊沒將它放進這邊的私人文件檔案裏。他帶回紫杉小築,我是在他那邊的書桌裏發現的。不知道他為什麼會那樣。”
蘭斯笑了。
“我猜是不想讓柏西看見。”
尼爾督察說:“是的,看來如此。那麼你哥哥看得到令尊這裏的私人文件羅?”
蘭斯猶豫不決地皺著眉說:“噢,也不盡然。我意~
蘭斯說:“我想督察最好聽聽淨化過的內容。尼爾督察,坦白說,我基於上述理由,收到家父的信就回家來看看自己的想法對不對。我跟家父會晤很短的時間,坦白說我看不出他有什麼大毛病。他隻是略嫌激動罷了。我看他完全有能力管自己的事情。總之,我回非洲跟派蒂商量以後,決定回家——怎麼說好呢——公平裁決。”
他說話的時候瞟了柏西瓦爾一眼。
柏西爾瓦·佛特斯庫說:“我反對,我反對,我強烈反對你的說法。我不打算犧牲家父,我是關心他的健康。我承認我也關心……”他停頓片刻。
蘭斯連忙插嘴。
“你也關心你的口袋,呃?柏西的小口袋。”他站起來,態度突然變了。“好吧,柏西,我鬧夠了。我假裝要在這裏工作,打算讓你緊張。我不讓你事事如願,可是我再鬧下去才有鬼哩。坦白說,跟你在同一個房間裏我覺得惡心。你向來是肮髒卑鄙的下流胚:刺探、偷看、說謊、惹事。我還要告訴你一句話。我無法證明,不過我始終相信引起大糾紛並害我被趕走的那張支票是你假造的,偽造得真差勁,字體太高,引人注目。我自己記錄太差,無法辯白,但是我常常驚歎老頭竟沒想到:我若偽造他的簽名,一定會偽造得高明些。”
蘭斯抬高嗓門,滔滔不絕往下說:“算了,柏西,我不再玩這種傻把戲。我對英國和倫敦商業區感到厭煩。我討厭你這種穿條紋褲和黑西裝,嗓門吞吞吐吐,玩金融詐術的小男人。我們照你的建議分財產,我要帶派蒂回到一個截然不同的國家——有空間呼吸和活動的國家。你可以自行分證券;保存優良的和可靠的,保存利息百分之二、百分之三和百分之三點五的債券。把你所謂爹最近的投機股權給我。其中大部分可能一文不值。但是我打賭有一兩件到頭來會比你那可靠的百分之三信托股票更值錢。爹是精明老鬼。他的冒險,冒大險。有些冒險獲利百分之五,百分之六和百分之七。我支持他的眼光和運氣。至於你,小毛蟲……”蘭斯向哥哥逼近,哥哥連忙往後退,繞過桌角到尼爾督察身邊。蘭斯說:“好吧,我不碰你。你要我離開這兒,你趕我出去。你應該滿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