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木托盤裏,拿過桌上的汽水,單手打開易拉罐口,放邊上靜置,爾後淡淡地擡起眼,“什麼事,你說吧。”

李雲安呈上那塑料盒子:“這個東西,葉小姐托我來交給您。”

段少言瞥了一眼,倒沒伸手去接,視線又重新落回李雲安身上:“她自己為什麼不來?”

“太晚了,葉小姐要睡了。”

聽他這麼說,段少言也就不再追問了,他垂眼打量著李雲安手上的盒子,總算稍微有了點興趣:“這是什麼?”

李雲安之前一路都在尋思著該怎麼措辭,才不至於讓段少言把自己給轟出門去。他自然不能按葉武的**,說這是“陰陽合歡散”,不然依照段公子的鐵血性子,非把他提溜到砧板上剁了不可。

“這是葉小姐製的補藥,益氣補腎,說是特意給您留的。”

要說李雲安這**,其實也沒錯,原理還就真是益氣補腎這麼回事,隻不過是大補,補到欲罷不能的那種。

段少言倒也沒怎麼再多問,接過盒子,讓僕人一起帶下去收好。

見boss收了禮物,也沒責怪什麼,李雲安不禁鬆了口氣,在心裏默默上了柱高香,感謝boss不殺之恩。

正打算向段少言告別,趕緊離開這個魔王戲水之地,段少言卻先開口了。

依舊是那樣平和冷淡的語氣:“你先別急著走,我有件事,本打算最近挑個日子跟你說,不過既然你來了,那就今天跟你談一談。”

在這樣的深宅大院裏,被老爺少爺或是小姐惦記上,一般來說就隻有兩種可能:

第一種,你幹的好極了,擇日擢升。

第二種,滾。

段少言在躺椅上坐下來,拿起旁邊放了氣的運動飲料,很渴似的一口氣喝掉了整瓶,然後那骨節分明的手指稍微用力,哢噠一聲,單手將易拉罐捏扁,麵無表情地丟到了一邊。

段少言擡起眼,看著李雲安,月光反照在他黑色的眸子裏,雪亮冰冷,像是刀刃。

“李雲安,你在靜安待了十六年。”

頓了頓,聲音更是降下零度,冷得徹骨。

“該升職了。”

他說的倒是實話,葉武那宅子是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能待五年以上的都找不出幾個來,但是李雲安卻能獨善其身,留那麼久。

十六年時間,這要擱後宮,就算當個答應,安耽過著,也該升到貴人了。

何況葉武還如此寵他。

葉武那性子,段家上下都知道,因此也會有人私下開玩笑,給李雲安背後裏取些外號,比如李貴妃,李夫人,李太太什麼的。

這些話,段少言也沒少聽到。

正因為聽多了,他煩了,雖然臉上仍是波瀾不起,但胸臆中一股邪火按捺著,自那天瞧見葉武和李雲安在床上纏綿,砰的一聲就火山爆發,熔巖滾淌,壓不住了。

即使葉武事後補救,當著他的麵,宣布斷了與李雲安的關係,但也無濟於事。

他又不是瞎,難道看不出她是為了回護這個柔婉的男人?

按受寵程度而言,段少言在葉武眼裏,大約根本排不上號,應該不在後宮之內,地位大約和宮門口站崗的侍衛差不多。

侍衛當然不能趕娘娘走。

可是撇開這一點不算,段少言是段公子,是這個家裏頭,除了段老爺之外,說話最頂用的人。

他不開心,要給李貴妃穿小鞋,要讓人家麻利地滾蛋,那還不是一句話的事兒?誰也攔不住他。

見李雲安楞楞站著,白凈的臉上流露出茫然失措的神態來。

段少言微微皺起眉毛,似乎想說什麼,但是閉了閉眼睛,仍是忍著沒有多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