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被多寶閣上那些堆的亂七八糟的書籍吸引了目光,黑色的封麵上褐色的痕跡幾乎慘烈,很可疑的東西……像是……賬本?
他走過去,手指剛剛觸碰到封麵,就聽見身後傳來一聲叫。
“別碰那些!”
少年幾乎踉蹌的跑過來從他手裏將那些東西奪走,抱在懷裏,勉強的道:“別碰這些,這些不要碰。”蘇斐不知道該怎麼說,他不擅長說謊,隻能反複的重複自己的意思,希望胤禛別碰這些。這裏,都是康熙的東西,不能碰。
為什麼不能碰?
胤禛沒有多問,隻是收回手,又碰了碰少年的臉。
白皙的臉上帶著淺淺的痕跡,那是眼淚流過的存在,一雙眸子被淚水洗滌,清亮靈動,眼睛紅紅的,像隻兔子,隻不過殺傷力不是兔子能比的。
“不哭了?”
恩?
蘇斐下意識的搖了搖頭。
“出去吧。”
蘇斐抬起頭,看見胤禛往外走,他下意識的一伸手,拉住了對方的衣袖。
男人回頭,沉穩的目光裏流露出幾許疑惑。
“你……你不問了?”
他居然什麼都不問他?剛才那個咄咄逼人的胤禛去哪兒了?
“你不想說,我就不問。”男人笑了笑:“哭的跟個兔子似的,醜死了。”
蘇斐張著嘴巴,喃喃幾句,什麼也說不出來,最後隻能吼道:“你才跟兔子一樣!你才醜!你全家都醜!”居然敢說他醜?
胤禛是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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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最大的混蛋就是胤禛!
胤禛在前麵走,蘇斐嘟囔不休,不得不說,他的心情徹底的輕鬆了下來,隻是,少年臨走前眼神再一次落到那些被他從胤禛手裏奪來的賬本來,輕輕收回來。
了無痕跡。
他什麼都不知道,隻要回到紫禁城這些都不該是他操心的了,隻要回去。
從空間裏出來已經是淩晨了,天色露出淺淺的灰藍,一絲的光亮久久掙紮著從天空的懷抱裏出來,慢慢的照射在大地上。一切都和進去前一樣,胤禛的心腹跪在這個房間裏,連位置都沒有絲毫的移動,看,多忠心的孩子。
蘇斐撇撇嘴。
“今天的事就當什麼也沒發生過。”
胤禛囑咐了對方一句揮手讓他下去。
蘇斐心裏也明白,要不是最忠心的手下根本不會這樣老實,隻怕胤禛早就下手封口。還好還好,少年心裏慶幸著。他並不害怕殺人,卻不願意去殺戮。說偽善也好,真心也罷,如果不是康熙的命令,他是不會讓自己殺人。
很矛盾的心態,簡單的來說就是,我願意成為你手中之劍,當你放下用劍的手時,我便是刀鞘。僅此而已。
房間裏安靜下來。
“吃過晚膳了?”
胤禛問了一句。
“吃了,這家的廚子還可以,手藝不錯。”
蘇斐咂咂嘴。
“誰送你的?”
他不過開玩笑的問一句。
“甄家送的。”胤禛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眼睛裏有太多的深意:“你該明白的,我不是太子,空手從江南回去等著我的將是什麼。”
蘇斐一噎。
他當然明白,隨著康熙的年邁他的兒子們都露出了獠牙,對著太子的位子虎視眈眈,近些年來太子越發的暴戾,引得皇帝不滿,每一個機會都是往上走的道路,也是被打入地獄的契機。這樣說可能太可怕了,換句話就是,勝就是往太子的位子近了一步,輸了,那些成年的兄弟個個都會來踩上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