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怒火中燒,聲音卻冰冰冷冷,如墜深淵:“你說我為什麼生氣?”
“我知道,我來隻是告訴你,過完秋皇上即將秋彌,你看著一點十三,不要亂動。”
“……”胤禛心頭一驚,無論情場再失意,他的政治敏[gǎn]與生俱來。
權利的爭奪刻在骨子裏。
蘇斐說完轉身,一隻手在後麵拉住他,男人低聲喃喃:“你跟他到底是怎麼回事?瘋了嗎?他是皇帝啊……”天子無情,又有年紀的差距。
蘇斐盯著那隻手,閉上眼睛,一狠心:“我愛他。”
辜負胤禛固然不忍卻不可惜,他對康熙,不算是愛,但是至少是喜歡,他是這裏的孤魂,他便是他的定魂珠,取出定魂珠,魂魄便煙消雲散了然無痕。
“你……你愛他?”胤禛聲音顫唞:“你居然愛他?他的年紀足以做你的父親!你居然愛他……你知不知……”你知不知到我是如此愛你?
“我知道。”蘇斐很冷靜:“你是愛之欲其生惡之欲其死,我需要的不是這個。”他需要的是一個能可靠,他在前麵肆無忌憚,他也能微笑替他擔當的男人,胤禛做不到,胤禛有太多的猶豫,也許以後做了皇帝的胤禛能做到,可他已經有了康熙,一個很好很好的男人,似父似兄也似愛人,更不會限製他的自由,一個成熟的男人,完全明白他需要什麼,更能很好的控製自己,他要是與胤禛攪合一塊,隻怕到時候兩敗俱傷。
他是眼裏揉不得沙子,胤禛也是。
可胤禛不會說為了他放棄女人,胤禛更多的是,等我有子嗣之後。
康熙哪裏比不過他?
他家老男人可好。
胤禛頹然鬆開手,喃喃:“你說的極是極是……”
他退後一步,深深看他一眼,轉身進書房,關上門,最後一句:“我會看好十三的,你放心。”聽著門外腳步聲走遠,房間裏一片寂靜,多寶閣上景德瓷清麗婉約,在陽光中亭亭玉立,宛若有光暈籠罩,男人低垂著頭,眼神冰冷森寒,帶著戾氣,他說的沒錯,愛之欲其生惡之欲其死,是他本性,人之初,本性不改,等他做了皇帝,有了權力,他照樣是他的!
他比起皇阿瑪,多的是時間。
總不能,想隨皇阿瑪一起去?
就算他願意他也不許,打斷手腳也要鎖在身邊,所以,這才是皇帝啊。
蘇斐不知道胤禛打的主意,一路回到府邸,府中有長史照看,長史出身內務府,曾經是康熙內庫的掌管者,後被康熙送到這裏,精明能幹,一張嘴比蚌殼還牢固。蘇斐十分放心,去後院看看身體的生母,她男人緩和過來,身體已經大好,女子精神好上不少,照顧照顧花草,陪陪夫君,蘇斐去時她正在澆花,一身素白的衣裳,攢著兩朵淡色絨花,她好似知道什麼看見蘇斐過來,眼神淡淡,麵容安詳,她已不再年輕,許是年輕時保養得宜,除了眼角一絲細細紋路,竟看不出是三十許的人,風韻猶存,楚楚動人。纖長白皙的手掌有薄薄的繭子,是後來生活所累,盡管如此,她依然過得很好。康熙抱走蘇斐時本沒多想,後來蘇斐漸漸長大,為了他日後的前途,康熙本想除了她去,不想這女子聰明的很,從王府裏逃出來,隱姓埋名相夫教子,一字不提以前的生活和曾經的兒子,這般皇帝又放了她一馬。畢竟他不希望這孩子將來恨他。
她男人坐在門外,麵前放著木頭,拿著工具刨木頭,東西已經成型,看起來是個小馬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