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的女人守著大宅子,唯一的寄托就是他的孩子。

偏生這孩子身上流淌著她恨的人的血脈。

蘇斐覺得,有些母愛,就是他下輩子也換不完,但有些,他卻不稀罕。

他養她不過成全一場母子情分,無關其他,他現在過得很好,她也一樣,有了新的家庭新的開始,決定於過去斷的幹幹淨淨,那就如她所願,女人很聰明,她是揚州瘦馬出身,被人送與常寧,後與常寧之子有染,有了他,康熙接他進府,在明白要回孩子無望後,女子想方設法惹怒福晉被賣了出來,她自己有私房銀子,聰明的女人要找一個老實肯幫她脫身的男人實在太容易,然後她便是相夫教子,平淡安寧。

不去問,不去找,也不去想。

權當沒有蘇斐這個人。

他被完全的抹去。

盡管他理解,可無法原諒,不是替自己,而是替那個剛出生就被他替代的孩子,她的眼中隻有那個快死去的孩子,見過那麼多次,他的眉眼那邊似她,她卻渾然不覺,隻有現在,一切安定後,才想起他來,她的生命的排序時:夫君,孩子,自己,最後才是蘇斐。他算的什麼?無法原諒,盡此而已。

後宮生存不易,最初的康熙可是對他沒現在這般深刻的感情,最多似養貓貓狗狗一般,德妃那時不過是個嬪,身份不高,上有皇貴妃壓著,隻能勉強護著他,好在是蘇斐,要真是個孩子,隻怕現在墳上草都有一人來高,宮裏夭折的孩子可不少,

所以,相安無事才是最好。

“是……是嘛……”她蒼白臉色,搖晃一□體,後退一步,勉強笑道:“貝勒爺說的沒錯,相安無事才是最好。”

她是極為聰明的。

女子轉身踉蹌走遠,蘇斐看著她的背影久久出神,身體裏有出生的痕跡,那個孩子的靈魂在身體深處沉睡,與他融為一體,孩子對於母親的感情最為純粹,也最為複雜,從被繈褓中奪取的那刻,就咿咿呀呀哭鬧不休。

“別多想噠。”咯咯笑聲想起,帶著麵具的小醜坐在他肩膀上笑。

蘇斐失笑:“也是。”

事已至此,多想無益。

進空間取出孩子的身體,摸一摸尚有溫熱和一絲孱弱的呼吸,著人給夫妻倆送去,晚上一個人用完晚膳,府上來人,靜悄悄的來,女子巧笑嫣然:“見過主子爺。”再度恢複的花魁姿容絕世,比起以往,眉宇見多出一份驕傲和自信還有伶俐,眼角一轉,風情萬種波光流轉,眉頭一皺,輕愁淺淺,惹人憐惜。她身上沒有絲毫的風塵味,就像男人最美的夢,觸手可及卻永遠得不到。京城裏最大的青樓老鴇,賣藝不賣身,不知饞煞多少兒郎。

蘇斐開青樓,樓裏的姑娘賣藝不賣身,當然,你要賣身也行,多半是自由度,交一定的抽成,不願意就離開,有願意娶的也能走。

生意不錯。

又有紅婭,該叫她甄洛,甄妃的甄,洛水的洛。

洛水洛神一般。

有甄洛坐鎮,這女人一生在紅塵中摸爬滾打,沒有比她更清楚的。

加上有蘇斐做靠山,女人該狠心時狠心,當真不比男兒弱,就是沒有康熙,蘇斐也不至於餓死。他手裏的東西就沒瞞過康熙,幫皇帝做過幾件事,對於皇帝暗探的能力不得不佩服,打小吃喝就是走康熙私庫,出宮建府後更是將私庫的總管派過來,別以為他不知道那總管手裏還有康熙私庫的鑰匙,皇帝說過東西鑰匙不夠盡管搬,就是掏空都行。

豈可修!他是個敗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