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道百姓圍觀。皇帝與太子抱頭痛哭,父子情深,相攜離去,蘇斐臨走前偷偷看一眼胤禛,這貨很淡定,一點沒有背地裏賣了太子的跡象,其實太子的底子都被他掏的差不多。可怕的男人,回到自己的府邸,稍作休整,將帶回來的東西贈與黛玉和林海。睡到半夜,風雨大作,一道霹靂驚醒他,有人敲開郡王府的門。

順便一提,葛爾丹一戰後,各有封賞。

十四封郡王,胤禵無賞,功過相抵,蘇斐封郡王。

李德全冒著大雨帶著兩個侍衛過來,焦急不安,見麵的第一句話就讓蘇斐悚然一驚:“小主子,昨兒萬歲爺看了一夜的折子……又吐血了!”

“找太醫沒?”

“萬歲爺不讓找太醫!”

他就知道!

蘇斐不意外從李德全嘴裏聽見這話,李德全回來找他,就真拿康熙沒轍。

他根本不在乎自己的身體!

空蕩蕩的,疲憊無力。

蘇斐眨巴眨巴眼,將注意力拉回來,壓下心中的古怪,跟著李德全去找康熙。馬車顛簸,將那份感覺一點點顛簸出來,四肢百骸,他竟然無法控製,任由絕望和悲痛無力侵襲。就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你為他流盡鮮血生死與共,他卻渾不在意,一邊說愛你,一邊肆無忌憚糟蹋自己,他仗的什麼?他憑什麼!!!

咬緊牙關,再多的憤怒也隻能咽回去。

自己選的路,絕對不後悔。

下車撐傘,一路匆匆,衣擺下方打濕一片,泥濘濺滿靴麵,琉璃瓦屋簷下,雨落成簾,看不清五米開外,外麵巡邏的士兵穿著蓑衣來來回回,打更宮人拉長調子,路過養心殿遠方,調子又低了去,生怕驚擾九五之尊。養心殿裏一盞燈,皇帝根本沒睡,前腳踏進去,後腳就聽見他低低沉沉的咳嗽聲。一手執朱筆,一手拿帕子捂嘴,帕子拿開,滿手鮮紅,扔到一邊,他淡然自若,隻一低頭,銀絲夾雜黑發,刺目驚心。

他就站在遠處看著他。

不出聲,李德全也不敢出聲。

康熙叫了一聲李德全,得不到回應,又叫一聲,擦覺不對,猛然抬頭,目光灼灼銳利如刀,乍見蘇斐,又驚又喜,還有一分尷尬和懦懦,手悄悄將一旁的帕子藏在屁股底下,這才訕笑:“阿斐你怎麼來了?外麵下著大雨,有沒有著涼?我讓人給你準備熱水,要不咱們去洗溫泉……”聲音越來越低,直至不見,少年的臉色蒼白,目光冰冷,太過可怕,讓康熙觸目驚心心驚肉跳,心生不好,話也不敢說,慢慢起身,嚐試走過去。

他走一步,他後退一步。

蘇斐定定看了他好一會兒,看的康熙發毛,陡然一轉身,什麼也沒說,大步走了出去。

外麵暴雨,風聲呼嘯,撐著一把傘鑽進雨中,五六米就不見蹤影,男人追出來,衝進雨中,什麼也沒尋見,身上濕透,大雨衝刷,小太監使勁給皇帝打傘,遮住皇帝,自己濕透。康熙左右尋顧,茫茫然不見蹤跡,他好像又做錯事。明明隻是想將一切都處理好,交給下一代,然後自己騰出時間和阿斐單獨相處的,他總是做錯事,在跟阿斐在一起,他根本就沒對過。

五指緊握,空蕩蕩。

心頭失落迷茫。

他們之間,是從哪一步開始錯的?

他不知道。

隻是走著走著,就走岔路,回頭時,已經不見對方的痕跡。

蘇斐無法容忍他將責任淩駕於生命之上,他卻責任高於一切。

到底是哪一步走錯的?

男人拖著步子往回走,眼神茫然,肺部一痛,一口血噴湧而出,身體踉蹌,手掌被人扶住,對方掌心結實有力,他慢慢抬起頭,眯起眸子,舌尖吐出一個名字:“胤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