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報紙上看一看,著我並不反對,但也隻限於此。我的目標是使生活完全舒適愜意。我已花了不少心思幾相當的金錢,來達到這個目標。但是,我不能說成功了。這類聳人聽聞的事,即使不 發生在我身上,也會發生在我周遭,而往往不管我的意願如何,我總是被卷入。我討厭被卷入其中。

這都從彼吉特今天早上到我臥房來開始。他手裏拿著一封電報,一張臉凝重的就像在葬禮上一樣。

彼吉特是我的秘書,一個熱心、辛勤,各方麵都令人佩服的人。我不知道還有誰比他更煩我。很久以來,我絞盡腦汁想擺脫他。但是你無法將一個努力工作,早起晚睡毫無不良習性的秘書開除。他這個人唯一有趣的是他的臉,他有著一張十四世紀放毒者的臉。

如果彼吉特沒有迫使我也工作的話,我不會介意。我對工作的觀念是不必太費心,輕鬆就可完成的事。我懷疑彼吉特一生是否對任何事抱過輕鬆的態度。他對任何事都很認真。這就是我與他很難相處的地方。

上個禮拜我想出一個聰明的辦法,送他到佛羅倫斯去。他談論著佛羅倫斯,同時說他很想去那裏。

“我的好秘書,”我叫著:“你明天就去,我負責所有的費用。”

一月並不是去佛羅倫斯的正常時節,但這對彼吉特來說並沒什麼不同。我可以想象他沿途一麵參照旅遊指南,一麵觀賞風景的樣子。而對我來說,付他旅費來換取一個星期的自由實在太便宜了。

那真是令人興奮的一個星期。我做盡了任何我想做的事,而完全可以不做我不喜歡的事。但是當我睜開眼睛,看到彼吉特站在我及指著早上九點的時鍾之間時,我知道我的自由已經結束了。

“我的好秘書,”我說:“喪禮是不是已經開始了?還是要晚一點?”

彼吉特並不欣賞我幹澀的幽默,他隻是看著我。

“那您是已經知道了?尤斯特士爵士?”

“知道什麼?”我反問他:“從你臉上的表情,我推想一定是你一個親近的親人今天早上要入土。”

彼吉特盡可能避開我的俏皮話。

“我想你不可能知道這個。”他拍拍電報。“我知道您不喜歡一早被叫醒——但已經九點了。”——彼吉特堅持九點時一天已經過了一半——“而且我想在這種情形之下——”他再度輕拍著電報紙。

“那是什麼鬼東西?”我問。

“馬羅警察局拍來的電報。一個女子在您的房子裏被謀殺了。”

這讓我從床上急躍了起來。

“真是膽大包天,”我叫喊著:“為什麼在我的房子裏?誰殺了她?”

“他們沒說,我想我們該立刻回英格蘭,尤斯特士爵士?”

“不必說了。我們為什麼要回去?”

“警察——”

“我跟警察有什麼關係?”

“呃,那是您的房子。”

“那,”我說:“那是我的不幸而不是我的過錯。”

彼吉特黯然地搖頭。

“那件事會對您的選民產生不良的影響。”

他悲哀地表示。

我看不出為什麼會——然而我有一種感覺,覺得彼吉特在這方麵的直覺總是正確的。表麵上看來,一個國會議員不會絲毫因為一個迷失的年輕女子,在屬於他的空屋裏被謀殺而失去資格——但是你不能保證大英帝國的大眾不將之當成一回事。

“她是一個外國人,這更糟糕,”彼吉特悲哀地繼續說。

我再次相信他是對的。如果有一個女子在你的屋子裏被謀殺是一件不名譽的事,那麼如果她是外國人,那就更加地不名譽。另外一個念頭襲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