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聽挽在醫院趴了一個星期,終於小心翼翼地跟再次來看她的封疆說,她要出院回家。
封疆揉著眉心,聽聞這要求,停下手,“你確定?”
冰雕刺得很深,深入骨髓,若是再偏一點,封聽挽這輩子就要在輪椅上度過了。所以,此時並不適合出院。
遊艇的事情已經查清,是他那個在國外的二叔封文建做的手腳。這幾天他一直在摞幹淨封文建留下的那些七七八八躲在陰暗角落鼠蟻蟑螂們。並沒有過多的心思關注床上那個縮成小貓一樣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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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喜歡,醫院……”封聽挽聲音細細的,大大的眼睛裏是清晰可見的恐懼。
封聽挽的神情讓封疆剛揉平的眉心又微微起伏起來,想起了記憶裏塵封的一些事,封疆發現,他也不喜歡醫院。想必,封聽挽當年雖然小,卻還是有一些記憶的吧……
“好。”
沒有多說什麼,立刻吩咐人去辦出院手續。
回到久違的封家大宅,盡管還是一路讓人抬著進來的,但還是擋不住封聽挽的好心情,直到進到客廳,看到一個端莊秀美的女人坐在客廳處,仿佛是專門等著他們的。
是封母,秦亞,上輩子她叫了十七年的媽媽。
抬著封聽挽的擔架經過秦亞的時候,封聽挽讓保鏢停下,然後睜著又圓又大黑琉璃般的眼睛,充滿渴望的看著秦亞,“媽媽……”
雖然內心裏一點兒都不想,但是該做的封聽挽還是要做。
畢竟,她如今可是什麼都不懂,又渴望母愛的十二歲小女孩啊。
秦亞看過來,目光中隱含冰冷,看著這麼個在封家生活了12年的水靈又可愛的小女孩,一點情緒波動都沒有,薄唇一開一合,吐出兩個字。
聽到這兩個字的封聽挽愣住了,在場的人也都愣住了。
除了剛從大門踏進來的封疆。
封疆麵色不變,揮了揮手,“將妹妹帶回她的房間。”
幾個保鏢立即我什麼都沒有聽到的樣子將封聽挽抬回房間,專門請來的護工一直低著頭,安置好封聽挽,很識眼色地出去候著了。
也是,畢竟誰被自己的媽媽那麼罵會很傷心的,何況是才12歲剛出院的小女孩。豪門,真是深似海。
剛剛秦亞說了兩個字。
“野種。”
回到自己房間的封聽挽,呼吸著久違的空氣,一掃剛剛失落又震驚的表情。她對秦亞無感,雖然做女兒的時候曾經也渴望過母愛,但是秦亞就當她是個死的,她跟家裏的保姆都來得比較親切。
野種嗎?
那又如何,這輩子她抱緊封疆的大腿,就算她的親生女兒蘇婉婉回來,她被趕出去也不會因為生計再淪落到那種地步。然後給了蘇婉婉算計她的機會,將她……
上輩子的賬,這輩子我們慢慢清算。蘇婉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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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疆對客廳裏一身素雅的女人視若無睹,就要踏腳上樓梯去。
“疆兒。”秦亞有些生疏地喊道,她已經快十年沒有跟這個兒子說話了。好像就是一下子,封疆就長得這麼嚇人了,一點都不像她思念的那個丈夫。秦亞很不適應,因而,對封疆也沒有什麼感情,甚至有著幾分的懼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