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

“不行,不能走,說好了還要去——”胖子似乎想要阻攔。

常相思站直身體,白文元右手爬上她的腰,借她的力站起來,口齒清晰道,“你小子,給我轉一圈,轉一圈還能站穩了,我就再和你幹一瓶。你轉啊——”

白文元身體大半的力量壓在常相思身上,常相思用力撐起他,他還非得自己顯輕鬆,裝模作樣的用左手拿杯子在桌麵上敲了一下。

胖子不服氣,還真就要轉圈,那傻樣,把常相思驚呆了。可惜,半圈沒轉完,人就給歪沙發上去了,還撞到了一張椅子,發出好大的聲音。

白文元似乎笑了一下,“臭小子,跟我鬥啊——”

常相思覺得自己真是高估三十多男人的成熟,無奈道,“走吧,我送你回去了。”

常相思架著白文元往外走,門外又走進來那個之前出去的瘦高個,看見包間內的情況,瘦高個仿佛有點接受不能。白文元一邊去拉自己脫下來的外套,一邊去拍瘦高個的肩膀,“汪啟,辛苦你送這幾個醉鬼回去了,回家了給我報個平安!你們回去好好再練練,咱們來日方長——”

白文元堅持著平穩的步伐走出火鍋店,常相思道,“你現在住哪邊?”

半晌沒得到回應,常相思抬頭,卻見那人雙目閉合,似乎已經站著睡著了!

6.暗湧(三)

白文元又高又壯,常相思在出租車司機的幫忙下將他弄上車,一邊慶幸他酒品算好,一邊找出紙條上的地址交給司機。路上,白文元隻靠在後座上安安靜靜睡覺,常相思可以肆無忌憚地看他夜燈下模糊的側臉,而不用擔心承受他清醒時給她帶來的強大壓迫感。

寒春的深夜,街上人車稀少,很快便抵達白文元居住的小區,常相思不得不繼續拜托司機幫忙將白文元運到他所居住的單元電梯。

常相思硬扶住白文元,按下樓層按鍵,這才想起來她還得拿白文元身上的鑰匙。

“白文元!”常相思用力拍白文元的肩膀,“你鑰匙呢?”

白文元迷迷糊糊半張了一下眼睛,複又閉上。

常相思無奈極了,樓層到後,將他拉出電梯靠在牆壁上。常相思伸手去摸白文元外套口袋,手還沒伸進去,就被抓住,鐵鉗一般,手腕都要折斷了,痛得她想尖叫。常相思是知道白文元的力氣,她親眼看過他僅憑借雙手的力量硬生生將一個彪形大漢的腕骨折斷,所以她不敢在他迷糊的時候胡亂掙紮。

“白文元,醒醒!”常相思身體不動,和白文元貼得很緊,感受得到他身體散發的熱力,“你放開我的手,我得拿鑰匙。”

白文元似乎聽見了常相思的聲音,慢慢鬆開了雙手,常相思拔開他的手指,“你鑰匙是在衣服兜裏,還是褲兜裏,能給我拿出來嗎?”

白文元手拍了拍衣兜,常相思試探性地拉開,將鑰匙串拖了出來,轉身認真找對應的鑰匙。常相思找到鑰匙插|入鑰匙孔,白文元卻貼到她身後,雙手緊緊掐住她細細的腰,下巴放在她的肩膀上,將她整個人抱在自己懷中。

常相思手頓了一下,感受耳邊白文元的呼吸,用力推開了鐵門。

兩人糾纏著進屋,白文元叫著,“相思——”

常相思用力掰開白文元箍著她腰的雙手,打開屋內大燈,硬將白文元推到沙發上去。

白文元半睡半醒,迷糊地叫著,“相思——”

常相思將身上的包丟在一邊,看他半躺在沙發上,臉上的紅暈直入頸項,道,“白文元,你別叫了!”

白文元沒有回答,手抬起來遮擋眼睛,“相思,我要喝水。”

常相思轉身去廚房找杯子,白文元的廚房幹淨得和樣板間一樣,許多廚具都沒開封。常相思找了半晌沒找著熱水壺和熱水,隻得拆了一個炒鍋出來做了一鍋開水。她又去衛生間找幹淨毛巾,做了熱毛巾,走向客廳,將熱毛巾敷在白文元的臉上。

白文元根本不想動彈的樣子,常相思耐著性子幫他擦臉擦手,然後拿了水杯遞給他,“喝水吧!”

白文元一口氣喝幹一大杯水,常相思隻得又給倒了一杯,白文元又是一幹而盡。

常相思看他還沒很清醒的樣子,將毛巾拿去衛生間浸入冷水中,刺骨的涼水將她手骨頭凍得發痛。她拎著冰毛巾去客廳,蓋在白文元臉上,白文元吸了口氣,人果然清醒了三分。

常相思抓開毛巾,看他艱難睜開眼睛,“清醒了?”

白文元咕噥著,似乎罵了一句髒話。

“還有功夫罵人呢?”常相思看他發紅的眼睛,“快去睡覺吧!”

白文元抬起頭,常相思背光而立,在他眼中隻是一個模糊的剪影。他半是疑惑半是肯定,叫道,“相思——”

常相思將白文元的鑰匙和手機放在茶幾上,道,“手機和鑰匙都給你放這裏,明天記得自己拿。”

“你要去哪兒?”白文元試圖站起來。

常相思撿起自己的包,整了整被白文元搞亂的大衣,“我要回去了。”

“我現在挺難受的,能留下來嗎?”白文元道,“或者先扶我去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