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身側已經沒有人了,她伸手摸一下涼席,早就冰冷了。常相思慌張起來,翻身起床,屋子裏果然不見白文元的身影,隻覺得全身血都涼了。她在門口略站了一會兒,這才慢慢想起來,白文元今天是要和飛哥出門辦事。
常相思敲著自己的頭,走回房間,在桌麵上見了一張便條,便條下壓了一百元錢,便條上上麵龍飛鳳舞幾個大字,“媳婦,我和飛哥出門辦事,自己解決早飯和午飯。”
常相思緊緊捏著便條,不知道是該哭還是笑。
常相思將兩間屋子和衛生間收拾幹淨,把白文元換下來的衣服洗好晾曬後,太陽已經高高掛在天上。
派出所小院裏有了人聲,不斷有人用土話交談,常相思聽不懂,靠在窗戶邊看著。有人敲響了側門,她走去開門,卻是一個中年男子帶著一個少年站在門口。
“姑娘,阿飛呢?”中年男子道。
“飛哥不在,去蔡家溝了。”常相思勉強聽懂了,回道。
男子扭頭對少年說了句什麼,少年隻看著常相思,一邊點頭道,“我知道了。”
中年男子走開,留下那個少年,少年道,“姐姐,你是從哪裏來的?”
她看少年,少年人十四五的樣子,瘦而高,五官十分端正,臉上沒什麼肉,顯得眼睛有些過大,她道,“你是誰?”
少年道,“他們都叫我小蔡。”
常相思站在門口,凝視著少年,“你是從蔡家溝來的?”
“我哥叫我來找飛哥。”小蔡道,“有事情想找他說。”
“他去蔡家溝了,你路上沒碰見?”常相思看著少年,少年說話的時候口音很少,聽得清楚,“你有他電話嗎?要不然打個電話吧!”
少年搖頭,“我昨天剛從學校回家,我哥說他讓人去嚇飛哥了,飛哥當真,把自己頭給砸了。”
“不是嚇,是真的要打,當時我在,我瞧見了。”常相思沉靜道,“你哥找飛哥做什麼?還要打他嗎?”
小蔡搖頭,“不是,是要請飛哥回家吃酒,賠罪。哥哥說平時自家兄弟玩鬧習慣了,但是昨天有客人在,給飛哥丟臉了,是他不懂事,所以要給飛哥賠罪,要給客人壓驚。”
“姐姐,你是誰?”少年人看著常相思的眼神,有探索,有疑惑,“昨天你被嚇到了嗎?”
常相思道,“我男人不在,我不好跟你說話。我把飛哥電話給你,你去打電話吧!”
她轉身回屋,拿了寫著飛哥名字和電話的紙條出來,遞給小蔡。
少年接了紙條,看著紙條上娟秀的字跡,“這是你寫的嗎?字寫得很好!”
常相思“嗯”了一聲,沒搭話。
“姐姐要和我一起回蔡家溝嗎?”小蔡邀請道,“免得飛哥還要回來接你一次。”
“不用,我還有別的事情。”常相思看著少年,“你還有事嗎?我要出門了!”
少年搖頭,回頭又看了一下她。
常相思把門關上,從窗戶看到少年走出派出所後,她從側門匆忙走到街上,找了一家商店打電話。
飛哥電話接得很快,常相思道,“飛哥,你到蔡家溝了嗎?”
“沒有,還得走一會兒路。”
“有個叫小蔡的,來派出所找你。你不在,他又和我說了一會兒話,說是他哥哥覺得昨天叫人來嚇你不對,想請你吃酒賠罪。還讓我跟他一起回蔡家溝。”她看著小街上人來人往,心裏的卻十分恐懼。
“我知道了。”飛哥道,“你別怕,小蔡不會把你怎麼樣的。這娃不怎麼說話,還在縣裏讀書,腦瓜子聰明,很知事的。”
常相思並沒有被安慰道,“他在問我的名字。”
“你就說你叫章蘭好了——”白文元聽見了電話,隔空道。
“你要是害怕,呆所裏別亂跑就成。”飛哥安慰道,“我再給我同事打個招呼,就行了。”
“飛哥,不是我多想,我覺得他是來探我們消息的。”常相思道,“你們——要小心。”
常相思放下電話,給了一塊錢電話費,看雜貨鋪裏賣一些方便食品,於是買了一包方便麵並一袋鹹菜。走出雜貨鋪,她覺得平日都靠飛哥送飯實在不方便,又沿街看有沒有小攤販,想要買一些雞蛋。
常相思走了一會兒,感覺不對,回頭,卻見小蔡在不遠的地方綴著,見自己看他,也不膽怯,反而衝她笑。
她按下心裏的膽怯,疑惑地看一下小蔡,走過去,道,“小蔡,你還有事情嗎?”
“沒有。”小蔡道,“我就逛逛。”
常相思道,“你吃早飯了嗎?”
“吃了。”小蔡道。
“我剛給飛哥打電話說了你的事情,他說他知道了。”常相思道,“你是要現在回去,還是玩一會?”
“我嬸想吃粉條,我給她買點。”小蔡道,“你要不要一起。”
常相思心中一動,道,“那走吧!”
小蔡轉到一家小店,問老板要了一斤粉條,又買了若幹生活用品,包了一大包拎在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