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興奮,還不太睡得著,翻身坐起來走出去,卻見常相思已經洗漱完畢,坐在一個小馬紮上,身前擺了個大塑料盆,用力地搓洗著。
常相思的頭發及肩,隨著她的動作,發梢晃蕩著,像一隻小手,勾著白文元走近過去。
白文元伸手拍拍常相思的肩膀,常相思沒抬頭,抽噎了兩聲。
白文元雙手扣在常相思臉頰上,用力將她的頭抬起來,卻見一張滿是淚痕的臉。
白文元覺得自己真是禽獸,麵對這樣一張稚嫩而悲傷的臉,他居然想的是,如果幹|她的時候她哭成這樣,應該有多爽。
次日一早,常相思早早醒了,她整晚沒怎麼睡著,眼睛下麵掛了兩大黑眼圈。
她幫白文元準備熱水、毛巾,又把晚上晾曬後幹了的衣服收起來疊好,收拾完,才見白文元打著哈欠去梳洗。白文元好像很不習慣這裏的環境,撞上低矮的門的時候,還罵了句髒話。
飛哥來得挺早,用力拍著門板,常相思仿佛得救一般跑過去開門。
“起挺早的啊!”飛哥將手裏拎的幾個大饅頭交給常相思,“沒有賣早餐的,我從家裏帶了幾個大饅頭過來,將就吃吧!”
“謝謝飛哥。”常相思感激道,“飛哥坐吧!”
飛哥探頭往兩個房間看了,見是兩張分開的床,神情輕鬆了些,“我吃過了,你們趕緊吃,吃完我先帶你們去周圍逛一圈。逛完了,就知道死心了!”
白文元從衛生間出來,常相思將他屋裏的桌子擦幹淨,將裝饅頭的袋子鋪開,又去倒了兩杯熱開水,招呼白文元道,“白大哥,吃飯吧!”
白大哥?白文元看著常相思,多新奇的叫法啊!
白文元笑了,抓起饅頭咬了一口,對飛哥道,“蔡家溝離這裏多遠呢?”
“先開車,走一段土路,大概得一個小時。然後下車,走山路,又一個多小時吧!”飛哥道,“岔路多,溝壑多,沒人帶的話,走不出來。”
白文元盯著常相思,她眼睛眨都沒眨一下,顯然沒被嚇怕的,她道,“我家周圍也是山,我從小就在坡坡坎坎上跑來跑去的,我不怕。”
飛哥點頭,“那行!不過先說好,今天我帶你們逛一次,以後,我再不管你們的。”
“我懂,就是這樣,已經很麻煩你了。”常相思用力吞下饅頭,她得多吃。
吃完早飯,飛哥載著兩人慢悠悠從山坳口往裏走。
昨天晚上太黑,常相思沒看清楚,現在晨光大亮,展現在她麵前的是一個荒涼而貧瘠的世界,眼目所過之處,隻有莊稼地裏有幾分綠色,之處的山頭,一片寂靜的黃色。
常相思第一次見蔡炳坤,半晌沒說得出話來,後來悄悄和鍾院長說,“你覺得咱們醫院招這樣一個美人,合適嗎?”
“他專業能力很強。”鍾院長倒是很看得開,開玩笑道,“你不要歧視他。”
“我是怕會有麻煩。”醫院這樣陰氣十足的場所,病人多,醫護人員多,糾葛本來就不少,如果這一群人裏再多了幾分桃色,那各種緋聞便會爆發出來,“不便你管理醫院。你也不想天天有女醫生女護士坐你辦公室哭吧?或者那些女醫生女護士的男人來醫院堵人?”
“所以我把他安排在你辦公室了,你幫我看著他,好好帶他。”鍾院長對常相思倒是極放心。
常相思被鍾院長強行攤派了任務,不能反抗就消極處理,她慣常並不是多熱心的人,也隻在空閑的時候和蔡炳坤言語一二。
“你忘記帶手機呢?院長打你電話一直不通,就讓我出來找你,他想和你談一談。”蔡炳坤身姿優美,體態修長,皮膚呈現一種美玉的色彩,可能是剛爬了樓梯,小口喘氣,唇紅得發亮,“我從後麵住院樓一直找到這邊綜合樓來。”
“我剛有空,溜出來歇會兒。”常相思道,“麻煩你了。”
“不麻煩,我也趁機偷個懶。”蔡炳坤看常相思的頭發緊束在腦後成一個丸子,耳邊飄了兩縷黑發,發絲上一層細細密密的小水珠子,“你怎麼不打傘?一個人跑出來淋雨呢?可別感冒了。”
“嗯,知道。”常相思隨口道謝,“你吃完飯了?”
“當然吃了,這都幾點了啊!”蔡炳坤也走進雨裏,“你吃了沒?”
“沒吃。”
“怎麼?心情不好呢?”蔡炳坤關切道,“我出去幫你買點什麼?”
“別麻煩了,隻是太累了!”常相思將手揣在衣兜裏,“過了這個勁兒就好了。”
蔡炳坤微微一笑,並不在意常相思的冷淡。常相思轉身走進樓梯間,蔡炳坤回頭走在她身側,一邊下樓一邊道,“科裏同事起哄,要為我們倆去北部縣踐行,周六晚上聚餐。餐廳已經定好了,地址到時候我發你微信上。”
常相思不是很有興趣,蔡炳坤卻對這些集體活動很積極熱情,每次總要邀請常相思。
“不喜歡聚餐?”蔡炳坤沒得到常相思的回答,關切道。
常相思轉頭看蔡炳坤,“不是。”
常相思平日不愛和人聊天說話,看著有點冷,但她的眼睛瞳孔又黑又亮,看人的時候直接對上別人的眼睛,且不知閃避。鍾院長曾經說過,她看人的方式過於犀利,仿佛手術刀一樣直直插|入人的心髒,大多數人被這樣直接的看會覺得被冒犯了而不喜歡。常相思平時很注意,視線不在人臉上停留超過五秒,但蔡炳坤對她的態度,卻讓她不得不認真看。常相思的眼睫毛被春雨滋潤,雙眼中略帶一點疲憊和憂傷,仿佛不可觸及的深淵,蔡炳坤完全沒有躲避常相思的視線,反而對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