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
遲幾許頭目送慕則止離開,疲憊無力地關窗,一扭頭,一麵落地鏡清晰地映出自己,脖子上全是紅痕,大腿上也是,她臉頰暈紅地轉過臉,從衣兜裏摸出震動的手機,看到了群主兩分鍾前發的私聊信息。
她按下一行字:我一直都有看消息的。
微信群並不活躍,她從沒錯漏什麼重要信息。
群主把方才的聊天記錄截了一條重要消息給她看,一見“線下見麵”幾個字,遲幾許便發怵了,驚疑不定地問:“我也要去嗎?”
她隻是一個透明寫手,知名度比起群裏動輒粉絲上萬的大神,差了太多。
群主回複:“來一下吧,大家挺期待見到你的。”
期待她?
遲幾許用了很長時間反應過來,她是貓神推薦入群的,本人知名度一般,要麼,就是她這顆“滄海遺珠”需要挖掘,要麼,就是她和貓神關係匪淺,不論哪一種,他們都想一睹傳聞中的“如栩”。
實在是,很人之常情。
遲幾許有些遲疑,但是這麼好的學習機會,她也不想錯過,所以含混地回應了,如果沒有工作要忙,她一定到場。
魅色的新一期雜誌上市之後,市場反應大大超出了預期,而那組The Vert的睡衣版麵,在市場調查的結果顯示中,也受到了廣大好評,這令睡衣設計部的人集體火了一把。
秦覲請大家周五聚餐。
明思隔著右手好事兒地笑,“師姐,我看秦主編對你是認真的。”遲幾許桌上的紅玫瑰幾乎要閃瞎人的眼球了。
遲幾許本人卻引以為困擾。
要是以前,她是慕則止的妻子,當然可以有充足的理由一口回絕,但現在不是,秦覲現在對她的追求,並不違背人倫常情。
遲幾許把新鮮的花卉擺在桌上,難免引人誤會,但扔了又太拂了上司的意思。
秦覲在茶水間接水,這個點辦公室裏幾乎沒有什麼人了,遲幾許的高跟鞋踩出的聲音不輕亦不重,秦覲扭頭,微微淺笑,“你是為玫瑰花的事來的?”
“主編,”遲幾許不卑不亢,“希望你不要再以這樣的方式騷擾我了。”
秦覲的眉因這一句話而皺起,熱水溢出,燙傷了指尖,他抽回手,紙杯裏的水潑出來濺濕了那雙手工定製的意大利黑色皮鞋,西服下擺似乎也起了一絲褶皺。
他的模樣有些受傷,“幾許,你認為這是騷擾?”
“我和我男朋友都是如此認為。”
“幾許,不要說得太絕對。”秦覲擰開一旁的水龍頭,衝洗了一下燙傷的手指,不知道為什麼,一個簡單的動作對他而言,在此刻顯得艱難,“你能和他分開一次、兩次,也許就會有第三次,給我一個公平的機會。”
“可是人心本來就是不公平的。”遲幾許的臉色有些暗,“我都偏給他了。我承認我當年有刻意接近你的意思,但是很抱歉,我並不愛你,從始至終,我喜歡的都隻有慕則止。”
雖然明白得晚,但不妨礙她得到幸福。
秦覲沒有說話,淅瀝的雨仿佛砸在脊背,化成了根根芒刺,紮得人心窩子都疼。
他對女人,一貫無往而不利,根本不必如此俯首係頸,動用那顆真心。
可諷刺的是,他的真心,被人棄如敝屣,沒有比這更令他難堪的。
……
夜晚,雨瀟瀟未絕。
秦覲將車鑰匙交給隨從,俯身邁入雨簾之中,老仆過來要為他撐傘,秦覲見他佝僂著腰身,行動遲緩,比了個手勢讓他不必過來了,他獨自沿著台階而上。
前腳進門,身側傳來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二弟這是怎麼了,堂堂秦氏二公子,時尚界的名流艾維斯,怎麼淋得如落湯之雞,渾身這麼狼狽?”
幼稚的挖苦之後,他那位大哥跟了一句,“我聽說你最近在玩辦公室戀情,女方還不答應?”
秦覲不願理會,路過秦煬,西裝和黑發滴滴地往下落水。
秦煬聲音拔高,“站住!”
他停腳,“我換身衣服,再來聽大哥‘教誨’也不遲。”
秦煬皺眉,“那個女人,還是遲幾許?”
這麼獨特的名字,不可能再有第二個,能與秦覲扯上關係,明明是拿著秦覲的一個把柄,可以敲他一筆,可是遲幾許太特殊了。
“你不知道,她的前夫慕則止,現在接任了甄氏整個華中的遊戲產業?”甄氏的遊戲產業做得很大,但主陣營集中在華中一帶,慕則止如今可謂占據了半壁江山,並且就鏡目的成績來看,他的實力不可小覷,來日會否超過已漸成頹勢的秦氏,還不可說。
秦覲的手指扣著淋濕的西裝袖,似乎沒聽到這句話,沉默地上了二樓。
宛如宮殿一般的客廳,在明熾的燈光下,一個花白胡子的老人撐著沉香木的拐杖,由人攙扶著,於二樓的欄杆處,重重地咳嗽著。
秦煬抬頭,“爺爺。”
秦氏是家族產業,已逾幾代,但自秦三輔之後,似乎一代不如一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