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收緊了襯衣領子,綢帶上垂下一枚聖裁之劍的銅製軍徽,燙得筆直的褲線,貼著頭皮的黑色短發,全身上下沒有任何一根多餘的線條。他叼著一根沒有點燃的紙煙,全神貫注於他的紅茶,戴著白色手套的手在水壺、火焰和茶罐之間移動,十根手指舞蹈般美麗。
“就算帶著白色的手套,也會很快被染紅的吧?”一個政務省官員壓低了聲音“‘猩紅的李斯特’啊。”
這是他們第一次得見這位異端審判局的高官,副局長地位之高,相當於政務省的副長,而秘密軍隊又素來不喜歡暴露在其它各部同僚的麵前。但李斯特這個名字是整個翡冷翠沒人不知道的,相當於盧加拉斯局長在異端審判局的精神領袖地位,李斯特是絕對的執行派。他以淒厲的執法手段聞名,曾親手把數以百計的異端送上絞刑架和火刑架,軍銜以血染成。
官員們對於副局長大人的英俊早已有了準備,這個很少公開露麵的男人在翡冷翠的貴族少女中擁有為數眾多的擁簇。那份狂熱之崇拜讓她們的父親心驚膽戰,隻怕這些春情萌動的少女自願去副局長大人府上獻身。
“美如染血的的刀鋒”,李斯特副局長超出眾多翡冷翠社交場上的翩翩美男子,贏得了這樣極致的評價。
此刻麵前泡製紅茶的男子,臉側線條鋒利的如同出自名匠的刻刀下,讓人無從挑剔。泡茶的手法美得本身便是一種藝術,顯然受過極其嚴格的禮儀教育。但是傳聞中這位副局長的生活非常單調,未婚,獨居,甚至不用女侍。自己做飯,自己洗衣,自己清掃房間,過著清教徒般的生活。
注入白瓷杯子的紅茶色澤濃鬱的讓人想到頸動脈中噴出的血,還帶著滾滾的熱氣。一共七杯茶,恰好合乎政務省官員們的數字。李斯特把放在托盤上的七杯茶平平地推給桌子對麵的官員們,“先生們,請坐。”
何德何能勞動副局長大人親自泡茶,政務省官員們額頭上滿是冷汗,小心翼翼的在椅子邊上坐下,裝出笑臉品名。一名官員因緊張而不斷地手抖,紅色的茶汁不斷地漾出被子的邊沿。
李斯特無聲的看著他浪費那杯精心調製的紅茶,黑色的瞳孔中溫度好像越發的低了。仿佛有酷寒的風卷過車廂,那名官員感覺自己的心仿佛被一隻冰冷的手捏住了。他再也壓抑不住恐懼,猛地站起來,捂著心口就昏倒過去。
“他有......他的心髒很不好!”他最大膽也最要好的同僚強忍住恐懼解釋。
“應該隨時帶一些魚油。”李斯特麵無表情地說。
“沒關係……我們,我們會照顧好他!封鎖工作的的執行您還……還滿意麼?”
政務省之所以得見副局長大人是因為教皇廳直接命令政務省下屬的治安官們加入這場事先未獲通知的行動。素來以臃腫、遲緩和手續冗長成名的政務省治安瞬間把執行能力提升至極致,此時此刻,一千名治安官正以急行軍的速度開赴東方區。因為來不及安排馬車,他們隻能跑步前往。在安排好一切之後,政務省官員們才敢登上“晨雷”來彙報。在這一天,整個翡冷翠除了教皇廳,再沒有任何機構敢對異端審判局不敬。
李斯特手點著煙,吸了一口,拿起一張早已寫好的事項表:“一千名治安官需分為兩隊,每四小時輪換休息。”
“明白!”政務省官員們急匆匆地在書寫板上記錄。
“他們擁有開槍的授權,但是不能對平民。”
“明白!”
“治安官的任務是固守,因為任何情況下不能離開自己的位置。其他事全部由局中的騎士們承擔。”李斯特麵無表情地念著紙上的事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