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自己來做生祭的替身,成全了一對愛人。領主為了紀念她,便下令建了這座神社,要自己的子子孫孫都必須來祭拜。”
“……太殘忍了。”
夏目聽罷,垂著頭沉默了一會後,低聲吐出這麼一句,名取饒有興趣地看著他。
“夏目,你的感想真特別。”
“難道不是嗎,生祭這種事情……”
“誰知道呢,畢竟感受什麼的,是隻有當事人才知道的事。”
很理所當然的話,為什麼聽起來總有點悲傷。
夏目抬起頭,才發現名取已經走在了自己前麵,因此隻能看到他那不算很寬闊卻感覺很安心的肩膀,表情卻藏在了被風揚起的發絲下。
神社打掃得很幹淨,卻沒有人居住的氣息,或許神主是住在鎮上的吧。前院的許願板上掛得密密麻麻,可見這兒神明靈驗的神明靈驗的傳聞似乎不假。
名取好像對這類地方很感興趣,細細地四處看著。而夏目更喜歡神社背後的一小片空地,雖然從欄杆處向下望去那片波濤拍岸的景象有點嚇人,不過從懸崖下逆卷而上的海風卻異常的舒適。
夏目靠著石質鳥居愜意地席地而坐,五月的陽光透過茂密的榕樹冠斑斑駁駁地灑了他一身,不知什麼鳥兒的鳴叫似遠似近,禁不住便有昏昏欲睡起來。
“……人、夏目……大人……夏目大人……”
耳邊好像有什麼人正在叫名字,是名取先生嗎,吵死了,才想眯一會……
……不對!名取先生哪會加上“大人”這個稱謂啊!
夏目猛然地睜開眼,朦朦朧朧地看見眼前有個逆光的人影正俯身望著自己。
他揉了揉眼,終於讓眼睛對好焦距後,發現那人已經端端正正地坐在自己身前兩米之處。
不,或許應該說是——那妖怪,才對。
是中午遇到的那個和服美女。
看到夏目醒來,他微微地笑了。頓時,像是大海泛起微波時的溫柔感包裹了全身。
“不好意思,打擾夏目大人休息了,隻是難得等到您自己獨處……啊,我叫清蝶。”
這麼有禮的妖怪,還真是難得一見啊。
“沒關係,隻是這裏太舒服,我才不小心打起盹來。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請問……您身上帶著《友人帳》嗎?”
聽到那三個字的夏目露出了警惕的表情。以前也曾有過,一臉和善的妖怪要求歸還名字,結果卻在得到名字後立刻想吃自己。現在貓先生不在身邊,更是不能掉以輕心。
“……你如果想要回名字的話,可以晚上到旅館來嗎?你知道我住在哪裏吧。”
“恩,可是……”
妖怪——清蝶點點頭,然後有所顧慮地望向神社內。
“你不用擔心,我會找借口躲開名取先生等你的,而且我也不想讓他知道《友人帳》的事。”
“那真是太感謝您了。”
清蝶將手撐在前方,端端正正地行了一禮,這反倒讓夏目不自在起來。
“那麼,我就先告辭了,今晚入夜後我會去找您。啊,我就住在這座山上。若有什麼事您可以叫我。本來想帶您四處參觀下的,不過……”
“您在意名取先生嗎?沒有關係,他也看得見你的。”
夏目以為清蝶是在顧慮人類看不見妖怪的事,卻見她輕輕搖了搖頭。
“不是的,是那位大人身上帶著一股戾氣,讓我害怕。”
戾氣?
可沒待夏目多問,清蝶已經起身匆匆離去了。隨後,後方傳來了名取的聲音:
“夏目你果然很得妖怪們的喜歡呢。她和你說了什麼?”
“沒什麼啊,隻是閑聊一下而已,她聽說過我外婆的事。”
夏目有點心虛地回了句正確來說也的確算不上謊言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