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憤憤的拉扯著手腕子以轉移注意力,無奈還是不能撼動分毫,她氣極:“難不成這世上還不能有人同你們大軍閥意見相左麼?既是如此,還談什麼民主共和,什麼法律?不如複辟。”
莫行險失笑:“怎麼就講到民主共和,講到法律了?”
她橫了他一眼:“因為我發現這世上,強權比法律有用得多!”
“怎麼說?”
“就比如現在,我不想學都不行,想回家也回不了。”
“嗯,那倒的確是。” 莫行險聞言竟然點了點頭,還朝她讚同一笑:“對待國事需要法律,對待你,強權也無妨。”
曲無波沒見到他有絲毫愧疚,反而一副你奈我何的神情,氣不打一處來,卻偏偏吃了嘴拙的苦頭,講道理或是耍無賴都拿他沒辦法,隻得恨恨的轉過頭再不去瞧他。
兩人行走說話間,已經走到了別院後麵的一處寬闊空地上,中間地域開闊,四周栽滿草木,儼然一副練兵場,拿來做練槍場,倒也很合適。
已經有侍從將靶子一排架好,離他們大約三十米。他們身後有一方供休息的石桌石凳,桌上放了一盒子彈,一盒裏麵共有一百發,已經齊齊的碼好。
莫行險從身上掏出一把槍,“這是給你的。”
曲無波隻好無奈的接過,拿在手上沉甸甸的,槍身打磨精細,微小處也見精密,槍柄是木質紋路,很是光滑細膩。
莫行險看了她一眼,右手往腰間一探,一推一按就將武裝帶上的槍拔了出來,不過掃了眼那靶子,便抬手扣動了扳機。
隻聽‘砰’的一聲巨響,嚇得曲無波差點叫出來,然而她從小閨教嚴正,從不大言大語,終於還是忍住了,身子卻是瑟了一瑟。
他一定是故意的!曲無波瞪了他,不料莫行險卻向她投來讚賞的一笑,“膽子倒很大,是練槍的料。”他將手上的槍倒下來,隻聽啪嗒一聲,彈匣已經被他取了出來,“練槍的第一步便是學會裝卸彈匣,來,你把你的彈匣卸下來試試。”
仿佛還真的是她的老師一般,仿佛她真是心甘情願同他學一般!
曲無波歎了口氣,心想人都走到這裏了,邊上又有這些個侍從站著,多少也不好拂了他的麵子,隻好將手中的勃朗寧仔細摸索著,搗鼓了許久,莫行險站在一旁冷眼看著,也不幫忙。她隻能硬著頭皮,手上摸到微微一個凹槽,使勁兒一扣,噠的一聲,彈匣果然彈了出來,她心中一喜:“卸下來了。”
莫行險忍住笑,閑閑道:“動作太慢。”
曲無波咬了咬唇,也不理他,隻翻看著手裏的彈匣。
莫行險湊過來,拿了一粒子彈,“然後是裝子彈。”說罷,一手拿著一個彈匣,另一隻手撚起一粒子彈,輕輕一摁,哢嗒一聲,就將子彈穩穩地裝了進去,“你來試試。”
這是雙排左右交錯排列式彈匣,不像柯爾特轉輪手槍,而是一顆顆子彈並排放的。曲無波嗯了一聲,學了他的樣子,拿住子彈往裏塞,可是裏麵像是藏了一個力大無窮的小人似的,不住的把子彈往外推,怎麼塞都塞不進去,隻能轉頭望向他。
她因為剛剛用力,麵色微微潮紅,一雙盈盈大眼無助的瞅著他,無聲的需要他的幫助。莫行險何曾見過她這種神色,一時心中一蕩,但旋即又不動聲色道,“我動作慢些,你仔細看,這裏要用巧勁,不能蠻著力氣進去,拇指要用力,像這樣,稍稍一用力,往頭裏麵卡。”
曲無波在一旁看的也仔細,她生性認真又寬容溫和,想著既然來都來了學也學了,那就不妨認真學,於是更聽得全神貫注,把剛才的不愉快早已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