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他麵上神色淡淡,然而低沉的嗓音卻帶著咄咄傲然:“曲小姐,你太看低我莫某人了。”
她一怔,呆呆看著他,卻見他唇角牽扯出一條笑紋,笑聲如清風出岫,他說:“生而為人,生而為男人,生而為軍人,便身被千廈,俯仰無愧,不為私怨,隻為家國。”
烽火動蕩,分分合合,改朝易鼎,原是為何?
厲兵秣馬,以戰止戰,隻為終有一日,上下天光,晏海平清,還我盛世千家康樂,萬國來朝!
曲無波一語不發凝視他,她竟感到一陣突如其來的心悸,原來她從未真正看清楚過眼前這個男人,他將手中權力看的這樣重,卻又這樣淡。
寥寥幾句,驚電般撞進她心坎,又疾又凶得怕人。
見她不語,莫行險轉頭望向她,“怎麼?”
“沒……”曲無波立馬別開臉:“沒什麼。”她心中急跳,卻是心虛得厲害,不敢同他對視,隻能竭力冥㊣
嘴裏濃重的血腥味散在唇齒間,曲無波怔怔的望著他,她的身體密密和他貼合在一起,男人的身體如一道堅不可摧的屏山,穩穩地將她罩住了,他的臂膀堅實有力,沉穩的心跳隔著衣料穩穩傳來,同她急促的心跳共振。
臂彎間不過幾許咫尺,卻是萬方安和。
殺伐之聲響入雲徹,耳畔卻傳來男人的柔柔耳語:“別怕。”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七章】
曲無波就站在走廊上,護士一盆盆血水往外端,盆裏漂了紗布,已經染的血紅。
她一生從未經曆過如此驚心動魄的時刻,直到現在腿仍綿軟著,一點力氣也使不上,然而她不願走,固執的靠在牆上。窗外已是晚霞滿天,迎春花藤遮蓋了一半視線,被豔沉的霞光灑的愈發金黃,隻為在黑夜來臨前,凝住最後一刻芳華。
那悄合夜色仿佛地獄使者,天光殞滅時,那東西便要湧地而出。她隻覺手足冰涼,舌尖陣陣發麻。
耿劭這時才從外麵回來,滿身殺伐之色,守在門口的衛戍皆噤若寒蟬。他肅著一張臉走到房門口,心中雖焦急,但也不敢在這時驚動了裏麵的人。沉默片刻,他回過頭來,正好看到失神擔憂的曲無波。
“曲小姐,少帥現在是什麼情況?”事情發生突然,耿劭憑著從前的臨敵經驗,迅速帶著一批訓練有素的侍從趕到,將一群負隅頑抗的殺手包圍在樹林裏,該殺的殺,該留的活口卻沒留住——顯然那批死士是有備而來,眼見失敗了,立即咬破了藏在嘴裏的氰化鉀膠囊,瞬息斃命。
他趕去時,莫行險仍硬撐著,將曲無波穩穩地攏在懷裏,然而因為流血過多,臉色已經慘白,他當即給郝伯昭打了電話,請他過來立即實施手術,自己則去處理餘後的事情。
曲無波腦子裏仿佛是煮了一鍋粥,回答的語無倫次:“我也不知道……已經兩個小時了,一直沒出來過——護士小姐倒是出來過的,端了好多血水。”她忽然掩麵哽咽:“他好像流了好多血……”
耿劭心中咯噔一跳,急道:“那護士怎麼說?”
“護士小姐說、說他中了兩顆子彈,一顆在手臂上,一顆從背後肩胛直透出來……”
耿劭一聽那子彈竟透胸而入,更是知道不妙,要是擦傷了肺葉,那便是大傷了!
他同莫行險一起出生入死過多次,在戰場上自是不必說,受傷簡直家常便飯;太平時期也經曆過不少暗殺,有一次不知被哪裏來的手榴彈拋進了車裏,當場就把整輛車炸的焦黑,萬幸當時他們倆都不在,隻有一名司機和一個秘書留在車裏,屍身燒的慘不忍睹。從那之後,莫行險進出皆有重兵圍守,他自也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務必確保少帥的安危。
而莫行險也因屢立戰功,地位水漲船高,到後麵幾乎不用親上戰場,隻需指揮部署,所以受傷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