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無波摸了摸自己的臉頰,竟摸到兩條淚痕。
她沒發現自己竟已聽得流了淚。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七章】
原本莫行險是不住長遙別院的,每日兩點一線,白天在軍部,晚上回平溪官邸。後頭因為曲無波在別院,所以他一半時間都留在了這裏。
現在因受了傷隻能躺在床上將養,不便挪動,又要封鎖一切消息,於是一切公務便落到了耿邵頭上。對莫仲梟隻說事態緊急,隻能每日留在軍部歇息。
耿邵每日天不亮就出發了,晚上七八點一回來便去莫行險的臥室,兩人關起門來說上一兩個鍾頭,竟是極合了‘披星戴月’這個詞,幾日下來,耿邵人也瘦了一圈。
這日正好休假,耿邵中午就回來了,將文件交到莫行險手裏,照例又是一番談話,等到吃午飯時,已過了兩點。
曲無波剛幫瑞媽曬好了床單,才下樓梯,便看到客廳裏耿邵吃得狼吞虎咽,北方漢子的粗曠豪邁盡顯無遺。
她知道耿邵最近辛苦,天天兩頭跑,光是花在路上的時間便有四五個鍾頭,也不願打攪了他吃飯,打了一聲招呼,耿邵含糊的應了:“曲小姐好。”
曲無波此時也不好走開,倒顯得她多高傲似的,便隨口一問道:“最近怎的也沒看見卞副官?”
耿邵噎了一噎,放下了筷子,又將嘴裏的食物慢慢嚼盡了,這才開口:“卞副官因為玩忽職守,沒把山頭圍好,已經引咎辭職,少帥也批了。”
曲無波不疑有他,哦了一聲,剛想轉身走,卻被他在後麵叫住:“曲小姐。”
“什麼事?”
他站起身來:“我忙著吃飯,竟就忘了,剛剛少帥請你過去一趟。”
“好。”曲無波上了樓,心中卻有些忐忑,自他受傷以來,從未主動找過她,今天尋她來,到底是為了什麼?
她站在房門口,敲了兩聲門。
“進來。”裏麵傳來男人低沉嗓音。
她推門進去,房間裏鋪滿暖暖陽光,落地窗采光極好,此時所有的窗簾都拉開了,更顯得通透明亮,莫行險半靠在床上,膝上放著一本半開的書,正抬起臉對她明朗一笑。
他生病的時候,平日裏威風凜凜的霸氣頓時減半,頭發微微垂著,整個人溫柔斯文,笑意如頂好的紅酒一般甘醇,笑起來一抹白牙,竟是同北原有幾分肖似。
曲無波隻覺心中好像被小鹿那麼一撞,竟有些氣息不穩,忙微垂下了頭去,輕聲問道:“你傷好些了麼?”
等了半晌,竟無人應答,她疑惑的抬起頭,隻見莫行險的笑容一直對著她,眼底仿佛有著說不出的深情。
曲無波被他看的臉一紅,渾身不自在起來,囁嚅道:“你叫我來,是有什麼事嗎?”
“沒事就不可以叫你來嗎?”耍起無賴來。
曲無波臉更紅了:“沒事你叫我來做什麼?”
莫行險笑了笑,那笑容裏麵竟帶了一絲苦澀,“我多看看你,你也這樣吝嗇?”
曲無波更是窘在原地,一雙手緊緊絞著手絹,也不吭聲,裝作沒聽見。屋裏沒開暖氣,她卻覺得渾身灼傷了一般,被他的目光看的透不過氣來。
少頃,才聽他刻意壓低了聲音笑說:“今天叫你來,是想告訴你,你可以回家了。”
她猝然抬起頭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你說什麼?你肯放我回家了?”
“是,你收拾一下,明天一早我叫耿劭送你回去。”他城府深,內裏絞腸子一般,唇邊卻是一抹若有若無的笑紋。
曲無波還是怔怔的,顫聲問道:“突然的……你怎麼願意放我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