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妮還在戰場中走來走去,東張西望,不知在忙些什麼,她不由問道:
“少校,你在做什麼?”
“沒事,你們先休息,我找點東西。”
“找東西?”牧黎覺得莫名其妙。
蘭妮沒有再回答牧黎,隻是憑著一絲單薄的印象,不斷地在士兵的屍骸中尋找著什麼。
怎麼沒有?難道是我記錯了?應該能找到那個聲呐裝置的,否則根本無法控製掠食者。難道說被丟到護城河裏去了?還是說,內奸並不在城外,而是已經進入了城內。亦或者,內奸丟掉了聲呐裝置,已經死了。再不然,此人應當就在我們9人中......
“弗裏斯曼少校,城門不開,也無法與裏麵聯絡,我們該怎麼辦?”艾麗塔軍醫問道。
蘭妮回答:“等!別擔心,挺過這一關,他們必然會讓我們進城。”
是嗎,哪來的信心?牧黎心中嘟囔了一句。
第三十六章
蘭妮發現自己犯了一個低級錯誤,或許是一連串的事情讓她心緒有些不寧,竟然遺漏了一個關鍵的問題——她把人數給算錯了。
40名戰士,參加戰鬥的隻有37人,幸存的威廉下士和女兵兩人屬於37人中,那麼應當還有3個人並未參加戰鬥。當初威廉下士彙報她是說有三個士兵在車禍中受傷無法動彈,那麼此刻這3人應當還在車內。
或許,那個消失了的聲呐裝置就在那三個人中的某個人身上。
想到這裏,蘭妮立刻去檢查車輛。很快在那輛翻倒的裝甲車內,找到了兩個士兵。但是,這兩個士兵已經死了,而且是被人殺死的。
蘭妮檢查他們的屍體,發現這兩個人都是在猝不及防之下被人開槍射穿喉嚨死去,之所以不打頭是因為頭上都還戴著頭盔,而聯邦的軍用製式頭盔都是高端材料製成的防彈盔,一般子彈是打不穿的。車廂內就是第一案發現場,凶手是在比死者還要靠內的位置上突發攻擊,說明最初,凶手就和這兩名死者同車。通過觀察現場,稍稍一推理,蘭妮大概明白了事情的過程:
最初這輛裝甲車因為翻車導致有3名士兵受傷無法參加戰鬥,但是其中一人是假裝的,這個人很有可能就是想要貝利命的那夥人安排在三中隊內的內奸。在所有人都下車之後,此人與另外兩名無辜的士兵留在了車內。在戰鬥爆發的那一刻,他借著淩亂密集的槍聲掩飾,開槍射殺了車內的兩名士兵。至於為什麼要射殺,原因可以隨隨便便說出三四個,不過蘭妮覺得最大的原因是此人想要城外的人全部死去,這樣才能做到徹底的死無對證,否則哪怕隻有一些不知情的人活著,那都是隱患。
蘭妮搜索了一下屍體的口袋,沒有發現聲呐裝置,她思忖大概是被凶手帶走了。於是先是拍照取證,然後才從車內鑽出,在車外站定。蘭妮沒有著急去找凶手,而是先調出了三中隊的人員資料,一個一個對應,通過排除法,很快找到了目標人物。
埃莉薩·福特,二等兵,是一名剛入伍不久的女戰士。現在她的id反饋她已經死亡,蘭妮特意擴大了生命探測的範圍,也沒發現這附近有多餘的生命反應。
蘭妮把資料發給了牧黎,並開啟私密通話,對牧黎道:
“我發給你一個人的資料,她很有可能是三中隊的內奸,現在下落不明,你幫我在附近找找,看能不能找到她的屍體。她的身上應當帶著聲呐裝置,這東西可以控製掠食者。”
“你怎麼能確認內奸就在附近?”牧黎頓了頓問道。
“聲呐裝置覆蓋的範圍有限,此人定然不會距離我們太遠,應當就在被留在城外的隊伍中。我已經能確認就是埃莉薩·福特殺死了兩名士兵逃出,這麼短的時間,她定然逃不遠,我已經擴大了生命探測的範圍,沒有反應代表著她應當已經死了,那麼屍體更加不會跑遠,應當就在附近。”
牧黎現在並沒有太多驚訝的情緒,事發當初她以為這就是一次突發事故,但事後回想起來,已經察覺出不對勁。她雖然並不完全確定是不是有人想致貝利於死地以至於拉她們一起當陪葬,但顯然猜了個八/九不離十。感官敏銳的她向來很相信自己的直覺,這一次也不例外。她知道隊伍中確實是有內奸的,能夠精準地把握到貝利所在的醫療車以及蘭妮乘坐車子的動向和位置,在極為恰當的時間點操縱聲呐裝置引導怪物襲擊落在後麵的幾輛車,此人應當近在咫尺。
最強有力的佐證是幾輛車的司機幾乎第一時間同步死亡,這根本不能說是巧合,隻能說是人為控製的,因為隻有擁有高智慧的人類才明白,最先殺死司機,使車子失去機動性,才能讓後方車廂中的人陷入極為被動的狀態。掠食者大多智商低下,螳螂型也不例外,單憑它們自己的獵食本能和戰鬥本能,不會明白這麼複雜的原理。
“你怎麼知道這種聲呐裝置的?聽起來,似乎並不是什麼公開的科學技術。”牧黎起身,開始在四處搜尋,不久,她又問道。
“我也隻是兩三年前在某個科研機構的慶功宴會上,曾聽熟人談起過這種東西。當時我朋友形容給我聽,說是一種錄音筆大小的裝置,可以將人類的語言轉化成掠食者能夠理解的聲呐波長,代替語言來進行指揮。但這種裝置隻能對掠食者起效,對蟲族無效。而且聲呐覆蓋的範圍並不大,且隻能在水下使用,十分雞肋。雖然有可能是馴化掠食者的跨越性第一步,但因為不確定性太強,始終未曾公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