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妮也沒有急著說第三件事,給了牧黎時間。這時,傳來了敲門聲。蘭妮說了聲:“進來。”門被打開,一位穿著軍裝常服的女軍官走了進來,手中提著打包的飯盒。她看起來很年輕,不過20剛出頭,上士軍銜,大約是技術軍職。麵容是西亞人的麵孔,戴著一副黑框眼睛,長得嬌小可人。
“少校,午餐買回來了。”女上士說起話來簡直判若兩人,冷冰冰的好似一台機器,麵上也沒有絲毫的表情。
“好,我都餓了,放這吧。”蘭妮好似習慣了,一點也沒在意她的態度,反倒和牧黎介紹道:
“牧上尉,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研究助手,目前大三生在讀的阿伊莎·阿普杜拉·伊丹·拉赫德·納賽爾·沙特上士,百年前沙特王室的後裔。”蘭妮眼珠子轉了轉,笑著繼續道:“他們阿拉伯後裔有一個規矩,稱呼對方得喊全名,否則就是不尊重人家。牧上尉,你稱呼一遍聽聽看吧。”
牧黎光是聽名字就覺得懵了,還要自己稱呼一遍?
“牧上尉喊我阿伊莎就行。”沒想到這位阿伊莎根本就沒有配合蘭妮惡作劇的心思,直接給了牧黎台階下。
牧黎默默地擦了把冷汗。
蘭妮雖然被戳穿,但倒也沒動怒,對阿伊莎說了一句:
“我們還有點事要談,你先去休息吧。”
“是,少校。”阿伊莎很幹脆地回答,然後就退出了辦公室。
蘭妮拆開飯盒,一份咖喱雞排飯,一份海鮮炒飯。她問牧黎:
“你想吃哪個?”
牧黎猶豫了片刻,指了指炒飯。蘭妮笑著將炒飯推給她,道:
“嚐嚐咱們最高軍事學院食堂的手藝吧,本來我是想買中餐給你吃的。”一邊說著,她一邊捧起了咖喱雞排飯。
“沒關係,不是非中餐不可,海鮮炒飯我蠻喜歡吃的。”
“是嗎?我以為你最喜歡的是咖喱雞排呢...”蘭妮慢條斯理地挖了一勺子咖喱雞排飯送入嘴裏,眨著鳳眸意味深長地看著牧黎。
牧黎背後再度沁出冷汗,舔了舔唇,道:
“海鮮炒飯我也喜歡吃的,換換口味嘛。”說著捧起飯盒吃了一大口,掩飾自己內心的慌亂。
蘭妮盯著她看了一會兒,然後視線轉移到自己的食物上,一邊用勺子慢慢撥著食物,一邊繼續道:
“這第三件事,是關於貝利的事情。”
牧黎抬眸看了她一眼,等待她的下文。
“貝利還在深度昏迷之中,目前就安排在魯道夫軍事學院的附屬醫院裏住院,但是這件事並未對外公開。從9月16號到今天11月7號,已經將近兩個月了,暫時還沒有發生什麼事。這是我父親的安排,他的意思是,保全貝利的安全,等蘇醒後再談此事。但是醫生的說法是,貝利傷到了腦部,很難說什麼時候能醒來,即便醒來也很難保證是不是智力健全,能夠回歸正常的工作生活。”
“那她被陷害這件事,就沒有辦法平反了嗎?”牧黎皺眉問。
“辦法不是沒有,但需要冒險。”蘭妮說道。
牧黎沉默片刻,眼神投向蘭妮,沉聲道:“你要拿她做誘餌?”
“對。”蘭妮幹脆承認,“對方對她的殺心不會消減,她一定掌握了比蟲潮更加讓對方忌憚的情報。但是對方目前按兵不動,是打算觀察形勢,再做下一步判斷。既然對方舉棋不定,那麼這步棋,我可以誘導對方走到我想要的位置來。”
“少校,我想你應該清楚這對貝利來說是很不負責任的,我們無法百分百保證一定能護住她的安全,況且她現在昏迷,並不能發表她自己的意見。”牧黎道。
“我明白,非常時期行非常手段,貝利我絕不會讓她死,她對我還很重要。”蘭妮說道,隨即看了一眼牧黎,語氣軟下來,征詢道,“我想你可能會不同意,我想知道你怎麼想的。”
牧黎放下飯盒,沉吟了片刻,說道:
“少校,我明白,你做這麼多事,報仇的心思占絕大多數。我也想報仇,畢竟我差點被害死。但是把他那樣一個高高在上的人拉下來,是需要冒很大的風險的,我心裏沒有一點底。內奸埃莉薩死得不能再死,聲呐裝置也燒毀了,最直接的證據消失。即便到時候你用貝利釣魚,釣出來的魚也不一定就是我們想要的,反而有可能會引火燒身。如果對方直接來針對你,你又該如何是好?”
“這是博弈,我們都是在拚布局和謀劃,誰更高明誰就是勝者。我想看看,究竟是我更聰明,還是那個人更老奸巨猾。你放心,下棋人明哲保身是首要原則,我隻會動用我的棋子,而不會暴露我自己。必要時,我會棄車保帥。”蘭妮說得非常直接,說這話時,她那漂亮的鳳眸裏甚至閃爍著興奮的光彩,她是真的很沉浸於這種危險的鬥智遊戲之中。
然而牧黎卻莫名的心寒,她忍住心下的不快,說道:
“如果少校這麼有信心,我自不會多說什麼。不知道,哪裏有我牧黎可以幫忙的地方?”
“我不會讓你幫忙,你隻是知情人,因為你有權知道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