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過,身上濕漉漉的,渾身都在輕微地打擺子。第二天起來時,便罕見地發燒了。
艱難地從地麵上撐起身子,陣陣惡心感泛起,她直接衝到馬桶邊,對著嘔吐出來。直到吐得胃裏連酸水都不剩,才終於感到好些了。
按下了馬桶衝刷的按鈕,她來到水池邊,擰開水龍頭,掬起一捧水,撲在臉上,冷水刺激下,她的腦筋稍微清醒了一點。
洗完臉,她步履蹣跚地回到了床邊,躺下後,二話不說,卷起被子,繼續睡覺。
紛繁蕪雜的亂夢,這種情況很久未曾出現了,而今再度出現,似乎又有了微妙的變化。夢裏,似乎有些東西清晰起來了,她能分辨出有很多人在說話,有些人她是認識的,有些聲音卻聽起來很陌生。他們說的話互相交錯響起,牧黎隻覺得大腦沒辦法處理,竟是難以理解他們到底在說什麼。
然而她也不用理解了,因為當她被粗魯地從床上拽起來時,亂夢轉醒,一瞬忘了個幹淨。
“起來!陣營檢測!”獄警是五大三粗的女性,典型俄國人的麵龐,拽著她,幾乎拖著走。
到了走廊上,任獄警有再大的力氣,在地麵磁鐵和鐵手環鐵鞋的雙重作用下,她也是拖不動牧黎的。
“起來!自己走!”獄警手中的警棍抽打在牧黎身上,疼痛讓她精神瞬間一凜。接著原本睜不開的漆黑雙瞳猛然睜開,充血的眼睛裏滿是狠厲,戴著鐵手環的右手直接握拳,閃電般砸在獄警的鼻梁上,直接把她的鼻梁打到斷裂,鮮血淋漓。
來押解牧黎的並不是一個人,而是三個人。其餘兩人見狀迅速從側方包圍而來,手中的警棍高高揚起,就要往牧黎身上招呼。牧黎轉身,雙拳同時搗出,指骨凸起,“哢吧”一聲,正麵擊打在兩個獄警的咽喉下部,兩人臉色瞬間青紫,被打得一瞬倒退數步,倒地□□。
之前被打斷鼻梁骨的那個獄警猙獰著麵龐,找到了腰間的遙控器,忽的按下按鈕。緊接著,牧黎就感覺到自己的左側的牆壁出現了一股難以抗拒的強大吸力,她直接被帶得撞到牆上,手腕上的鐵環被牢牢吸附在牆壁上,任憑如何用力,都無法擺脫。
“讓你橫!”斷了鼻梁的獄警掙紮著爬起來,手中警棍不要命地往牧黎身上招呼。她也不打牧黎的臉,全部打在胸腹部,還有大腿上,疼得要命卻不至於傷筋動骨,傷痕也不明顯。
牧黎被揍了一頓,仿佛偃旗息鼓了,沒有再反抗。三個獄警哼哼唧唧地爬起來,忍著痛,在牧黎的鐵手環和鐵鞋之間綁上鎖鏈,這下牧黎的行動更加不便了,就這樣在三名獄警的夾持之下,步伐艱難地向著監獄的某一處行去。
桑德堡監獄的陣營測評所,專門定期為囚犯測評陣營。桑德堡的囚犯關押分得非常細,不僅男女分開,陣營也要分開。如果囚犯出現陣營變更,便要調動牢房。測評所空間很大,但鋼筋混凝土不加任何裝飾,冰冷無比,其內一排排的束縛長椅,椅子上安置著陣營測評的特殊儀器。不過,牧黎的陣營測評並不在這裏,而是在更內的特別檢測室。
特別檢測室是一處有點類似於審訊室的地方,一個大房間,中央被一道牆隔開,牆上安裝著單向透視玻璃,一側是囚犯所處的檢測室,中央就一把束縛椅,感覺這椅子上的儀器比外間的椅子更加的複雜。一側則是工作人員所處的觀測室,觀測室內都是儀器。
牧黎被押到束縛椅上,手腳都被緊緊捆綁起來。她並不知道,解下來,她將麵臨著一次改變整個聯邦命運的陣營測試。
椅子上,一個麵具模樣的檢測裝置降了下來,牧黎聽到了檢測室的喇叭裏,一個冰冷的女聲在說話:
“囚犯t-4329,精密陣營測試,現在開始。囚犯t-4329,睜開眼睛,看向麵具內的屏幕。”
牧黎沒有反抗,順從地睜著眼,看著麵具內的屏幕,依舊是一道綠光,掃過她的雙眸。緊接著,數據開始演算。牧黎的腦子裏,卻在開著小差。
她知道自己的陣營值有問題,但是之前她也做過一次瞳孔測試,一點變化都沒有。她覺得,這一次也不會有任何的問題,因此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即便她的陣營還是守序中立,但她的罪已經犯下,並不是陣營好壞能夠改變的。何況,這幫子人給她做精密陣營測試的原因,不正是因為她犯下射殺長官的大罪嗎?他們定是懷疑,自己已經變更陣營,不再是守序中立之人。
與此同時,單向玻璃背後的監控室裏,一位穿著白大褂的監獄工作人員輕咦了一聲,一旁的一位身著高級軍官製服,頭發花白的威嚴男子問道:
“怎麼了?”
“是,典獄長,剛剛測出來,犯人身兼四種陣營。”白大褂的工作人員回答道。
“什麼?”桑德堡監獄典獄長嚇了一跳,確認道,“你確定?”
“我不確定,典獄長。有可能是係統故障,我再測一次。”工作人員再次操作係統,並對牧黎下了再測試的命令。幾秒後,結果再次傳來,這一次,工作人員徹底慌了神。
“怎麼樣?”典獄長問道。
“七、七種陣營,犯人,身兼七種陣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