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怕我騙你嗎?你怕我死嗎?”蘭妮突然問。
牧黎苦笑,沒有回答。
“阿黎,我知道的所有事,我都可以告訴你。除了一個秘密,這個秘密即便現在跟你說了,也沒有任何的意義,或許以後你會自己明白。我蘭妮從不食言,說過的話一定會兌現。你是否還願意信我?”
牧黎抬頭,漆黑的雙眼看向蘭妮,蘭妮美麗的麵龐很是沉靜,莫名地讓人安心。即便她是如此的狡猾如狐,對於牧黎來說,或許她才是這世界上最真誠最值得信任的人。
蘭妮忽的低頭一笑,道:
“阿黎,想聽我小時候的故事嗎?或許你會理解我和父親之間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關係。你會明白的,我做的這一切並不是什麼犧牲或背叛,也不存在任何的痛苦或糾結,我隻是在做我自己。我十二歲那年曾經發過一個誓言:從今以後為自己而活。這個誓言到了今天,終於要兌現了。”
蘭妮往牧黎身旁靠了靠,將頭倚在她未受傷的右肩膀上:
“你要是覺得對我有一絲的愧疚,就請你不要推開我,你為了你的目標,我為了我的誓言,我們就這樣互相利用,彼此心知肚明,不也挺好的嗎?”
牧黎顫唞著手,緩緩撫上蘭妮的麵龐,低頭道:
“你...不要對我這麼好...”
“噗,我都挑明了要利用你,你還說我對你好?你傻的嗎?”
“我要是真傻,大概現在也不會坐在這裏和你說話了。”牧黎低聲道。⊙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悶裏騷,你心裏都明白,還要說那些話做什麼,傷我的心,簡直蔫壞極了。”
“你以為我很想說嗎?我說那話都喘不上氣來。我隻是怕,你會受很多的苦,我怕我照顧不好你。”
“你照顧我?你不讓我費心照顧你就不錯了。死木頭,你存心氣我的是吧。”
“......”
“你就沒什麼想表態的嗎?”蘭妮抬頭看她。
牧黎沒說話,低頭含住了她的唇。蘭妮初時瞪大了眼,隨即眼角唇角劃出美麗的弧度,伸出手臂環住牧黎的脖子,加深了這個吻。
柔軟的,滾燙的情緒在唇舌間流淌,那一瞬仿佛壓抑了一個寒冬的百花齊齊綻放,兩人的心口被填得滿滿的,漲到酸疼。牧黎扭著脖子,用一種別扭地姿勢,追逐著蘭妮的唇,舍不得放開。蘭妮不禁收緊手臂,揉著她短短的發,一邊接受她愛憐的親吻,一邊笑得越發妖嬈,甚至跪跨在牧黎身上,捧起她的臉。直到牧黎突然經不住“嘶...”地痛哼一聲,她才驚覺,扯到牧黎的傷口了。
“傷到哪兒了,沒事吧?”她擔心地問。
牧黎笑著搖頭,忍著痛伸出手臂攬著她的腰,側臉貼著她的心口,緩緩歎息。
“我知道和你比,我很笨,所以以後我都聽你的,你別把我賣了就好。”牧黎柔聲道。
蘭妮又笑了,摸著她光溜溜的腦袋道:“我哪舍得把我家笨蛋木頭給賣了,就算要賣也沒人要啊。”
牧黎:“......”
“看你還是傷員,這事兒咱們放以後再做吧。你還要不要聽我小時候的事兒?”
“你說,我聽著。”說完後,牧黎發覺,這話蘭妮似乎不久前才說過。
終究是逃不脫她的手掌心,這磨人的妖精,罷了,反正早已泥足深陷,不如好好談一場戀愛,沒什麼好後悔的。
是的,沒什麼好後悔的,幾十年後的牧黎,初心依舊。
第七十八章
她13歲離家讀高中時曾經對母親坦白過她對這個家的想法,她說她在這裏,會有一種窒息的感覺,一切都讓她感到熟悉又陌生,親切又可怖。所以她離家住校之後,就很少會回家。到如今,除非必要,她根本不會回去。
她是蘭妮·簡·弗裏斯曼,她的戶籍檔案上標著兩個名字,另一個名字叫做莫蘭妮。她與哥哥一般,既和父親姓,又和母親姓,在聯邦法律上同時擁有兩家的繼承權。其實聯邦很多人和弗裏斯曼家有著相同的狀況,過了父權時代的今天,姓氏繼承的習慣也有了極大的改變。
“蘭妮”這個名字,是她素未謀麵的祖母起的。在古德語中,象征著月之女神。相對應的,她哥哥的名字“索納”在德語中則是太陽神的意思。祖母曾對她父親說過:你將來若是有孩子了,男孩就叫太陽神,女孩就叫月之神。看來弗裏斯曼大將全盤接受了自家母親的意見。
祖母在她三歲的時候就去世了,而且死在了東南大洋之上,屍骨無存。在此之前,祖母一直在東南沿海一帶訓練她的艦隊,從弗裏斯曼大將和莫氏千金的婚禮之後,她就一直未曾回過主城蓋亞。所以不論是哥哥索納是蘭妮自己,都不曾見過她。他們隻是在家中祭堂中看過她身著軍禮服的油畫,以及部分的老照片。她是個精神矍鑠的沙場老將,風度翩翩,氣場極強,她七十多的時候看起來隻有五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