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有兩人是可以確認的,一個是弗裏斯曼大將,還有一個就是薑思妍。
三人中的最後一個是艾麗塔自己,雖然不確定,但她自認還是比較了解牧心的,到底是跟隨她十好幾年的人。也是最早拜在牧心門下學習格鬥術和易容術的人,“大師姐”的稱號,不是白喊的。
去年三中隊出發前往機密一區接“暗刃”——牧黎回歸前夕,艾麗塔曾扮作牧黎在三中隊之中露了個臉,那個時候她還專門自拍了照片發給牧心確認一些裝扮上的細節問題。牧心的回複看了讓她鼻子酸酸的:
【但願這四年她沒有太大的變化,我也隻是在照片裏見過長大後的她,好像做媽的不知道自己孩子長什麼樣的,也就隻有我了吧。(笑)你還是去找大將確認吧。】
她真的愛反叛事業勝過愛自己的女兒嗎?艾麗塔要打一個大大的問號。
還有一點,薑思妍恨牧心,是實實在在地恨。但這恨,並非不能放下,很少有人能明白她恨牧心的真正原因。在艾麗塔看來,並非是表麵看上去的——牧心拋棄家人投身反叛事業而導致妻離女散,因此而恨。她恨牧心,還有更深層次的目的。她必須恨,不恨不行。這恨,來源於深深的愛,來源於對所愛之人毫無條件的保護,哪怕犧牲自己十餘年的自由。
艾麗塔眼中看到的薑思妍,是一個沉默的鬥士。她要讓弗裏斯曼看到,她是真的恨牧心,與牧心再無往來。她要讓弗裏斯曼大將相信,牧心真的堪當大任,斬斷一切羈絆,從此徹底投身事業,不會因為家人臨陣脫逃、畏縮不前。她要讓她摯愛的女人和孩子,一直活下去,活到大業終成,真正的自由光芒普照大地的時候!
她是唯一一個還在相信一家人有團圓之日的人,並深切地期盼著那一天。她足不出戶的十餘年,給薑家與弗裏斯曼大將之間帶來了一個平衡的局麵,也保護了牧心與牧黎能在外界安全存活下去,不會被自己人懷疑、反殺或要挾。
薑家對弗裏斯曼真的重要嗎?其實並不重要。牧心與牧黎才對弗裏斯曼至關重要。薑家是可以隨手丟棄的棋子,是能被弗裏斯曼輕易折斷的刀劍。但是關鍵一點是,薑家,特別是薑家裏的那個叫做薑思妍的女人,對牧氏母女來說,情結千千,血脈相連,極為重要。
受製於人,不得不奉命行事,這是艾麗塔看到的牧心最深層次的苦痛。數年來,這個女人看似低調又衷心,鞠躬盡瘁地為了反叛事業的一切奮鬥,真的是單純出於自己的理想嗎?或許,她是一個理想高遠的人,是一個正義感十足的人,但她絕不是一個薄情寡義、冷血無情之人!牧心有多麼重感情,她身邊的人都知道,他們這些人不過是同誌戰友罷了,牧心都能費勁心思保護他們的安全,時不時地噓寒問暖關懷他們,何況是自己摯愛的另一半和血脈相連的親生女兒?
可惜,很少有人與艾麗塔持相同的觀點,因此長年來,她一直保持沉默。說句難聽的話,這不過是她個人的想法,是否事實真如她猜想的那般,並無定論。有些事,是沒有真相的,哪怕是當事人,恐怕也不一定明白自己的心境。
當事人無念,旁觀者難斷,一切的一切,就如此卷成了一道羅生門,誰也不會給出最後的定論,更無人明白最初的真相,它隻是在不斷吞噬著。
***
氤氳的水珠從她線條優美的下顎滑落,滴落在沒於胸口的水麵上,暈開一圈圈水紋。背後的按摩石略燙,若不是裹了大浴巾,恐怕有些受不住。短發是剛洗過的,清爽地瀝著水滴,被她用手捋向腦後,露出光潔的額頭。
溫泉,是個好東西。牧黎似乎從未享受過,也不大明白自己為何會身處溫泉之中。
話說回來,好像很久很久沒洗過澡了。
不遠處傳來“嘩嘩”的水聲,有一隻細膩溫嫩的手,搭在了她光滑的大腿上,輕柔地撫摸著。牧黎覺得很舒服,並未抵抗。
那隻手的主人在水霧中顯出了身影,果然是蘭妮,她在朝牧黎笑,笑得靦腆又嬌羞,看著牧黎的藍色眸子裏滿是癡迷的目光。她泡在水中,身上不著一物,若隱似現,著實令人遐想。她緩緩靠近牧黎,與牧黎並肩坐在一起。肩頭的肌膚觸碰,滑膩溫潤的觸♪感,讓牧黎心弦顫唞,望著她,移不開視線。
蘭妮低垂著頭,明知道牧黎癡癡盯著她看,她卻也不看她,隻是留給牧黎一個絕美的側臉,纖長的睫毛氳著水珠,視線盯著前方的水麵。她麵頰泛起淡淡的桃紅色,長發隨意地挽在腦後,已經有幾縷不聽話地垂下,這模樣太過性感又誘人。牧黎不知道她的蘭妮居然會有這樣的表情,忍不住伸出手來將她抱進懷裏,側頭親吻她的側臉。
蘭妮開始回應她,攬住她的脖頸,撫摸她的項背。迎著牧黎的唇主動送上,另一隻手還調皮地在她腰間作弄,撓癢癢。
牧黎輕笑,將她抱得更緊,然後摘下自己身上的浴巾,墊在池畔,讓蘭妮靠在其上。水下的右手已迫不及待地探向她的雙腿,並輕輕分開。
“阿黎!”
“嗬!”
一聲大喝把牧黎嚇醒,春宵美夢就此斷絕。她流著哈喇子呆呆地抬起頭,一瞬眩暈,半晌才反應過來自己是在醫療車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