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謀殺,而是你。你辦起事來還真是如履薄冰,我敢說你總有一天會啪啦一聲摔下去的。我相信今兒早上我已經聽到第一次開裂的聲音啦。"
"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奈德道,"我受夠了。"
"大人,請問您打算什麼時候回臨冬城啊?"
"越快越好。此事與你何幹?"
"與我無關……不過明天傍晚您若碰巧還留在城裏,我倒是很樂意帶您去那家您的手下喬裏遍尋不著的妓院。"小指頭微笑,"這件事我連凱特琳也不會說。"
第三十四章 凱特琳
"夫人,您應該先捎個信來,"他們騎馬爬上山口,唐納爾·韋伍德爵士對她說,"那樣的話,我們就可以派人護送。這年頭山路的安全不比從前,更何況您隻帶了這麼點人。"
"唐納爾爵士,我們的確是嚐到了慘痛的教訓。"凱特琳道。有時候她覺得自己鐵石心腸。六個英勇的人犧牲了性命,她才能走到這裏,然而她卻連為他們掬一把淚都做不到。就連他們的名姓,也越來越模糊。"原住民日夜騷擾,我們第一次損失了三個人,後來又死了兩個,蘭尼斯特的仆人傷口潰爛,死於高燒。聽到你手下接近的聲音時,我本以為我們完蛋了。"他們決定孤注一擲,手握武器,背靠岩壁。侏儒當時一邊磨斧頭,一邊開著語氣辛辣的玩笑,這時波隆首先看到來者高舉的旗幟,正是艾林家族的藍底白色新月獵鷹標誌。對凱特琳而言,再也沒有比這更受她歡迎的東西了。
"瓊恩大人死後,這些原住民越來越膽大包天。"唐納爾爵士道。他是個二十歲的年輕人,體格健壯,長相雖醜但待人誠懇,生了一個寬鼻和一頭散亂的棕色粗發。"若是交給我辦,我會帶上一百精兵深入山區,把他們從窩裏趕出來,好好教訓一頓,可您妹妹不準。她連放手下騎士參加首相的比武大會都不準。說是要把所有的兵力都留在這兒,守護艾林穀……可誰也不清楚到底是要防備誰。有人說這是在捕風捉影。"他不安地看著她,仿佛突然想起她的身份。"夫人,希望我沒說錯話。我沒有冒犯您的意思。"
"唐納爾爵士,實話實說怎麼會冒犯到我呢?"凱特琳知道妹妹怕的是什麼。不是影子,而是蘭尼斯特,她一邊想著,一邊回頭瞄了一眼騎行在波隆身旁的侏儒。自從契根死後,他們倆便成了哥們兒。小個子的精明狡獪,讓她頗感不悅,他們剛上山時,他是她的俘虜,五花大綁,求助無門,瞧瞧如今他變成什麼樣了?雖然依舊是她的囚徒,但騎著馬,腰間斜插匕首,鞍上綁著大斧,肩頭披了跟那歌手賭骰子贏來的山貓皮披風,身上穿著從契根屍體上取走的鎖子甲。二十名騎士和士兵走在侏儒和她殘敗不堪的隊伍兩側,他們都是她妹妹萊莎及瓊恩·艾林幼子的忠仆,然而提利昂卻連一點畏懼的神色也無。難道他真是無辜?難道他當真與布蘭、瓊恩·艾林以及其他事情無關?果真如此,那她又是怎麼了?為了把他帶來這裏,六個人丟了性命。
她毅然決然地拋開疑慮。"等我們到了你的要塞,如果你能立刻請柯蒙學士過來,我會非常感激。羅德利克爵士因為傷勢的關係,高燒不退。"她不止一次擔心這忠勇的老騎士撐不過這趟旅程。末了他已經幾乎無法騎馬,波隆力勸她任他自生自滅,但凱特琳不聽。她反而令他們將他綁在鞍上,並吩咐歌手馬瑞裏安負責看護。
唐納爾爵士遲疑半晌才回答。"萊莎夫人下令要學士留在鷹巢城,以便隨時照顧勞勃少主。"他說,"不過我們血門要塞有個修士負責處理傷患,他可以替您手下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