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一絲動搖的。
她的生活應該是明媚的,安穩的,可以時不時看個小電影,為電影裏邊的故事哭上一哭,感歎一番便重新回到自己的生活,和朋友逛逛街,喝喝茶,再交個待她若珍寶的男朋友,戀愛,結婚,生子,平靜過一生。
而不應該被他拖進無盡的黑暗裏,成天想的是怎樣查找線索,怎樣避免被害。
可這確實已成為了她的生活,他們的生活。
其實唐森心底是高興的,他慶幸能夠有她陪在身邊,慶幸他們能夠一起承受這所有的事情,這一點慶幸,足以抹掉他前二十幾年的孤寂。
崔觀音跟著唐森走進醉蝶花,見到白顧晶衝他們揮手,詫異地看向唐森。
唐森但笑不語,牽過她的手朝白顧晶走去。
白顧晶見兩人牽著手一齊過來,心下那一絲期望便如氣球被紮了一針,瞬間泄光了氣。她暗自歎道,不是自己的,終究怎麼都搶不來。無論他身邊有沒有其他人,這個位置始終不會留給她。該認命了,也該滿足了,她已經霸占了他太多時光。
兩人在她麵前一一坐下,白顧晶瞧著一臉迷惑的崔觀音,又起了戲謔之心。她笑起來:“喲,崔小姐也來了,抗壓能力還挺強,那照片好看嗎?”
崔觀音愣了一會兒,隨即迅速調動麵部肌肉,擺出得意中帶著一絲嬌羞的神色,往唐森那邊看了一眼,說道:“有真人看,又何必去看那些死的照片。”
唐森被她看得燥熱起來,放在桌下的手忍不住撫上她的腿。
白顧晶一點也不喜歡崔觀音那得瑟樣,鼻間哼了哼:“你知道那些照片是怎麼拍出來的麼?”
“閉嘴!”唐森厲聲喝道。
白顧晶莞爾一笑:“放心吧阿森,我不會說的,這可是咱倆的小秘密,我都後悔把照片給她了呢。”
崔觀音臉色瞬間變地難看,仿佛有什麼東西梗在喉嚨間,上不去下不來,難受得緊。
她得不到他,還不能膈應一下他們麼?白顧晶對二人的反應很滿意,抬起杯子呷了口茶:“好了,說正事吧。”
崔觀音疑惑地去看唐森。
唐森捏了捏她的手,對白顧晶說:“你說。”
“我是六爾的人,從一開始接近你就是他們安排的。當然,‘那件事’是我情不自禁。”白顧晶不忘繼續膈應他們,格外強調了“那件事”。
唐森十分討厭她這種抓著別人辮子不放的性子,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上。他皺了眉頭,不耐煩道:“你有完沒完。”
白顧晶撇了撇嘴,繼續說:“六爾表麵上是做正規機器人生意,實際暗地裏做著見不得光的事情,當年有個員工無意間發現了公司的秘密,一聲不響潛伏在公司內部數年,收集了許多證據交給警方。”她朝崔觀音看了一眼,“就是你親爹,莊鎮元。”
“他以為事情就這樣結束了,打了辭職報告正收著東西,有人把他叫到樓上天台談話。六爾如果這麼容易就被扳倒他們早就沒得混了,他們在那裏邊有人,交上去的證據統統都被截了下來。結果你們也應該知道了,這位偉大的英雄從天台上跳了下去。準確的說,是被人推了下去。”
見崔觀音正瞪著她,她白她一眼:“瞪我幹嘛,又不是我推的。”
“後來你媽和他爸跑到六爾去要說法,被晾在接待室一整天。那個推你爸下樓的人不知道腦子抽了什麼風,一把火燒掉了整個接待室。虧了裏麵總共就三個人,不然就是一整排的人命了。”白顧晶輕蔑地笑笑,“那人也是遭了報應。”
“他是誰?”崔觀音顫著聲問道。
白顧晶玩味地看著她:“你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