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能把淩家推入險地,若不是繆憬對你......單憑你的所作所為,淩家早已滿門抄斬。阿淩,你聽我一句話,切勿再與茂王有所牽連。"
淩妃嗤笑道:"我真那麼傻,會相信落茂麼?繆憬對我如何,我自然知道的清清楚楚。我做的,也隻是為了你罷了。"厲聲喝道:"海淩,你若是男子漢,就帶著大軍殺回掖留,坐上那中洲之主的寶座!"
海淩臉色蒼白,後退一步,決然道:"阿淩,這般不忠不義之事,我絕不會做,你也休要再提!"
淩妃低下頭,道:"阿海,你就真忍心看著我一輩子被在困這宮中?"語聲哽咽,身形微微顫唞。
海淩長歎一口氣,伸手擁住淩妃,低聲道:"阿淩,是我對不起你。"
隔著窗,離昴看見兩人相擁在一起,想到繆憬的傷心,心中想道:其實繆憬也好,淩妃也罷,或是海淩,他們都是身不由己的,原本並無誰對誰錯,可卻偏偏命運弄人,落得這般地步,何其可悲。
暗歎一聲,轉身離了冷宮,把這短暫的寧靜,留給了那兩個相戀卻又被迫分離的男女。
回到寢殿時,繆憬已經醒了,看見離昴進來,頓時輕舒一口氣。
說道:"我以為......又做了一場夢。"
離昴握著他的手,柔聲道:"你沒有做夢,我就在你身邊。"
兩人默然相對,無語凝視。
第二日海淩離掖留,重返東楚關。
三日之後,西襄關傳來急報--西州大軍壓境,前鋒部隊為賢王世子慕容岱所率。
第 10 章
朝堂之上,眾臣已經為了西州宣戰的消息顯得有些慌亂。
秦憂說道:"戰禍一起,則天下大亂,百姓流離失所,哀鴻遍野,實為天朝不幸。還請陛下下旨,赦勵王無罪,臣願出使西州勸和。"
秦憂卻不知西州宣戰本在繆憬策劃之內,這消息早一日便已通過飛鴻傳入掖留皇宮。
他這一番話固然全心為天下著想,但繆憬心意已決,怎可能再派人勸和?當下端坐在玉座之上,冷冷道:"勵王抗旨不遵,犯上作亂,罪無可恕。難道我泱泱天朝竟要怕區區一個西州不成?"
揮了揮衣袖,斷然否決了秦憂的提議,宣布退朝。看見秦憂神情抑鬱,似是在歎氣,繆憬怎會不明白他心思,但並未多言,漠然轉身離去。
待出了議政殿,對跟隨身邊的離昴說道:"戰禍一起,則不免生靈塗炭。但欲成大事者,便不可有這些仁念。一旦謀定而動,即便滿手血腥,也切不可優柔寡斷,否則將來隻怕要付出更大的代價......秦憂他身陷局中,畢竟還沒有看清這一點。"
離昴點了點頭,並未言語。c
繆憬又說道:"他應當生在盛世,而不該為亂世之臣。但好在他還年輕,能夠期待那一天的到來。"
遙望天際,臉上浮現一絲悵然若失的神情。
他心裏在想,這天下,會在勵王手中迎來盛世,然而那一天,卻是繆憬他自己看不到的。
然則過幾日,西襄關戰局未開,令諸臣更為惶恐失措的消息自東楚關傳來,東州茂王的大軍,數日前夜襲東楚關,幸而大將軍海淩率眾極力頑抗,暫時逼退了東州軍。
如今東楚關前,兩軍相持不下。東州氣勢洶洶,仿佛誌在必得。
雖則海淩送來的文書中僅僅輕描淡寫幾句話,但此中局勢緊張,任誰也看得出來。
中洲背腹受敵,形勢不容樂觀。
繆憬寢宮之內,已掛起了一副巨大的地圖,東西兩方各做了不同標識,沿途諸城守將也被標在了地圖之上,繆憬下了朝,便在殿內凝視那地圖,皺眉思索。
離昴忍不住說道:"西州......是否要暫緩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