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殺戮還曆曆在目,那無數人的哭喊也猶在耳側。
巨大的鬼麵蛟仍舊陳屍在湖畔,它的肉身腐爛得很快,不過幾天的時間,就爛成了一堆骨架。那骨架成個暗紅顏色,也不知是不是因為這家夥殺戮太多的緣故。
這裏已經被封鎖了,禁止遊客觀光。事實上就算是開放了,也應該不會再有人來了吧。所以昔日那熱熱鬧鬧的地兒,現在變得冷清無比,隻有幾個工作人員在湖邊對著那碩大的骨架敲敲打打,另有十幾個荷槍實彈的戰士在一旁保護以及阻止閑雜人等進場。
白靈君將車停在一邊,指那裏說:“你在這裏呆著,我出去探探風頭。”說著她便下了車,往那些研究人員走去。起先有安保人員攔住,不過白靈君說了幾句話之後,那些人就露出肅然起敬的樣子,隨即讓出一條路來。白靈君大搖大擺地走進去,和裏麵的工作人員聊了個十來分鍾之後又返到車裏,說:“這些家夥鼓搗不出什麼名堂來,也琢磨著開始收攤了。先前是因為那怪物皮肉相連著不好運輸,現在爛成骨架了,也就不存在那問題了。今兒就是最後一天,過不了多久就會有運輸車來把這些骨架運走,搬到研究所裏繼續鼓搗,然後撤出這地兒。”她想了一下,繼續說,“我們索性等他們走了再行事,免得搞出多大動靜,搞死了幾條人命,你又嘰嘰歪歪個沒完。”
李餘無奈地笑笑:“什麼叫嘰嘰歪歪個沒完,嘿嘿。還有白董,我見那些人對你十分恭敬的樣子,你究竟是使了什麼法?”
白靈君不屑地看了他一眼,挖苦說:“還需要使什麼法?我是誰?盛陽集團的董事長,我一自報姓名,他們敢攔著我嗎?”
李餘嘴角勉強地扯起一笑:“是是是,你牛你牛。”
白靈君又說:“我剛對他們說,我是來這裏考察的,等他們撤走之後,我就動用盛陽集團的財力把這一整片都買下來搞開發。所以我們就算在這裏瞎晃一整天,他們也不會起疑心。”
李餘故作欣賞地看了一眼白靈君:“看不出來,你這小嘴還蠻能說會道的啊,我都開始仰慕你了。”
白靈君白了他一眼:“少廢話,我餓了,你到周圍去轉轉,給我弄點吃的過來。”
李餘應了一聲“喳”,便下了車去。這四周原本是有些農家樂及小館子的,那天出了那事兒之後,這些店的生意異常慘淡,所以紛紛關了門另謀出路。李餘東轉西轉,好不容易轉到了一家仍然在堅持營業的小飯館,不過據說也要關門了。李餘要了兩份盒飯,拎回到了車裏。
白靈君看著那兩盒飯皺起眉頭:“我說,你就拿這些東西來對付我?”
她這盒裏麵,有青椒肉絲,那肉絲又短又細,要拿著放大鏡才看得見,還有一些麻婆豆腐和青菜。
而李餘的盒飯裏隻有青菜。
李餘扒了一口飯說:“就這玩意,還收了我三十塊錢,說愛吃不吃。也是這附近沒吃的了,所以他才敢這麼坐地起價。”
白靈君看著他不住地搖頭:“要是哪個姑娘願意嫁給你這種人,也真是不長眼睛。跟你過日子,這得多苦啊。”
李餘笑著說:“我又沒打算娶妻,就不勞您老操心了啊。”
白靈君的胃口被小蝶慣壞了,吃了幾口實在粗糙得難得下咽,真想一個電話叫小蝶送點吃的過來,同時沒好氣地看了看李餘。這家夥吃著那青菜白飯,還吃得蠻歡快。
“什麼人這是。”白靈君嘟囔了一句。
結果白靈君還是把那盒飯吃完了。其間有一個禿著頂帶著深度眼睛的研究人員正好走過,看見白靈君在吃盒飯,打趣地說:“喲白董,您這身家的人也吃這個?您這是在體驗民間疾苦呐,還是在發揚艱苦樸素的精神啊?我真的十分佩服您啊。”
億萬身家的人,坐在價值一千萬的限量版豪車裏麵,捧著一碗價值不到十元還被宰了的盒飯,那畫麵簡直不要太美。
白靈君皮笑肉不笑地看了看李餘:“還不是因為我特麼信了他的邪。”
那人推了推眼鏡看了看李餘:“喲,這位,我怎麼覺得特眼熟啊。”
白靈君說:“天天上電視,怎麼能不眼熟?就是又蹦又跳特威風那個,你那邊那副骨頭架子就是他的傑作。”
那人好歹想起來了:“喲,李高人!我就說怎麼這麼眼熟。久仰久仰,幸會幸會!”
李餘捧著盒飯給他拱了拱手,嘴裏還包著飯說了聲你好,又扒了兩口。
那人眯著眼睛看著這兩人,今兒是個什麼日子?一下叫他撞見這兩位名人了。他說:“李高人是跟著白董您來勘察地勢的吧?畢竟這裏出過事,請李高人來看看也好。”
白靈君說:“是啊,要不是這事兒,鬼跟他這種人在一起。”
那人又來來回回看這兩個人。這兩人似乎關係很密切啊,搞不好還有些什麼。你別說,這麼一細看還真像兩口子,長得有夫妻相,氣質也相近,但怎麼瞅著這氣氛不多大對頭啊,這可就叫人費解了。
白靈君和李餘之間那亂成一團的關係,外人是想破了頭,也看不出個門道來的。那人又站了一會兒,見這兩人全然不來搭理自己了,隻有沒趣地告辭了,繼續去敲了一陣那堆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