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
鹹通二年深秋,他作《山中寄友人》,我作《和人次韻》相和,他作《寄山中人》再和。
鹹通三年春,我十八歲。我作《暮春即事》,他作《渚宮晚春寄秦地友人》相和。
鹹通九年春,我二十四歲。我作《和新及第悼亡詩二首》,他作《和友人悼亡》相和。我又作《代人悼亡》,他作《和友人傷歌姬》相和。
滿紙都是兩人分隔兩地的相和詩詞,古往今來沒有人像他們這樣,就好像在用詩詞遠距離保持交流。
看完隻剩滿腹惆悵和辛酸。
溫庭筠那樣內斂自持,卻還是忍不住每聽到她作的一首詩就填一首和詩,即便今生不可能在一起了。
這怎麼會是不在意,不愛魚玄機呢?明明在意得很,讓他牽掛成這樣,她竟然還沒有察覺到。
謝煢歌在這一刻竟然詭異地覺得孟婆女士在那個時候回憶起與月老的美好時光而潸然淚下是多麼明智的舉動,這樣的兩人竟然讓她情不自禁想要幫忙。而站在一旁的顧西決也沉默了。
相愛卻不得不放手分離,總是比單方麵求而不得更讓人感動。
“你……你們以後也許會在一起的,我祝福你們。”謝煢歌站起身,發現除了這句話什麼也說不出來。
而魚玄機收回信件蓋上匣子放回枕下,笑著送她出了門,夜風很大。
謝煢歌聽到身後魚玄機傳來一聲關切:“天黑風冷,路上小心。”
“多謝,我會的。”她回頭看了一眼,倚在門框上嫵媚妖嬈的魚玄機笑容美好帶著淒婉,那份孤獨和無奈入目皆驚。
兩人一路不發一言回了客房,但沒想到剛一關上門原本沉寂的氣氛就陡然開始變化。
不是曖昧,而是激烈的爭執。
謝煢歌速度飛快躺在床榻上,而顧男神眼疾手快一把抱走了那床錦被,誰也不肯退讓。
“你一個男人跟我搶床睡,說出去丟人嗎?左右沒人看得到,你躺桌上怎麼了?”她皺眉不能理解。
顧男神更不能理解,他也皺著眉反問:“我沒想跟你爭床榻,隻是這裏就一床被子你讓我睡桌上就罷了,不給我枕頭也罷了,被子總得歸我吧?人不可能什麼東西都擁有的!要麼被子給你你去睡桌上怎麼樣?”
謝煢歌簡直不敢相信,這真的是男神嗎?
說好的溫柔大度謙讓風度憂傷惆悵體貼呢?
作者有話要說:
☆、長相②
“不謝。”
她微笑著走過李老爺身邊,帶著樂於助人不留姓名的雷鋒光環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