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管家便道:“您要帶二小姐去宮裏頭,這個時候,國公爺不會同意的。”
榮康清再歎了一口氣,道:“我總有法子讓父親同意的,現在這個樣子,阿清是不能在家裏待了,她信裏跟我講,她差點殺了人……”
孫管家這時候也想起了李恒,想來他年紀輕輕,臉就這樣了,破相是在所難免,也不得不同意容康清的話,“那大小姐待會兒和國公爺說話的時候,不要太激動,多順著點他的意思,畢竟他最聽大小姐你的話,這麼多年了,他也是不容易……”
容康清隻低低回了一句,“這麼多年,誰又容易呢?”
兩個人再沒有話說了。
孫管家把容康蘭送到了敬國公的房門口,行了個禮,轉個身就離開了,他聽容康蘭的話,去接容康清去了。
容康蘭上次見自己的父親,其實不過是幾天之前的事情,可是她真的覺得這其中已經度過了漫長的歲月,真的是隔了許久,她才和她的父親再相見。
敬國公一如既往地在練習書法,他沒有察覺到容康蘭的到來,依舊低著頭在做自己的事情。
容康蘭在門框邊站了好一會兒,仔仔細細地瞧了瞧自己的父親,不僅心如刀絞,眼淚也簌簌流下來。
不知過了多久,敬國公停了筆,一抬眼,就瞧見了他卓越的大女兒。容康蘭堪稱是敬國公的驕傲,她在閨中時便是京城所有貴女的典範,後來便做了一國之母,母儀天下,是全天下女子的典範。
敬國公對他這個長女一向是溫和的,他對自己所有的子女都是溫和的,但對容康蘭尤其不同,大抵是因為男人都對自己的第一個孩子有著十分特殊的感情吧。
他見了容康蘭,擱了筆,微笑著對容康蘭道:“你怎麼來了?來這麼早,你怕是最近不好過吧。”
容康蘭的眼淚再一次忍不住,在眼眶裏打了幾個轉,避無可避地流了下來。
容康蘭一步一步地朝自己父親那裏走去,她對左右道:“你們先下去吧,我有話單獨對父親說。”
敬國公府的這些侍女麵麵相覷,仍是沒有退下,還是敬國公歎了一口氣,開口道:“沒有聽到皇後娘娘的話嗎?還不都退下。”
這樣,那些侍女才整齊地應了一聲是,井然有序地退下了,這屋子裏隻留這一對父女了。
敬國公拿了一方帕子,走到容康蘭旁邊,輕輕為她拭淚,柔聲道:“我的女兒哭也好看,但是我還是喜歡看你笑的樣子,因為你笑著最好看,乖,不要再哭了。”
容康蘭接過帕子,自己擦了擦眼淚,對敬國公道:“若是能不流淚,誰又願意做個自艾自怨的人呢?我在別處,連光明正大流淚都不能,隻能在父親麵前肆無忌憚一把了。”
她這話說出來,敬國公聽著,心裏頭也疼,他無比心疼這個女兒,他對不起很多人,最對不起這個大女兒。
容康蘭又道:“父親,我過的很不好……”
孫管家便道:“您要帶二小姐去宮裏頭,這個時候,國公爺不會同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