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脈脈離得遠遠的,觀察著這四個天外來客。
白衣的男子看上去是四人中做主的一個。他麵目俊俏,皮膚瑩潤白皙,動作舉止非常符合風流瀟灑的真意,很有修真者的範兒。他的坐騎折扇已經重新變小,拿回他手裏,玉骨帛麵,還描了金,很華麗,很有翩翩貴公子狀。他的衣服是銀白色的,不知道材質,反正外觀和錦緞絲帛差距不大,細看繡滿同色暗紋,盡顯低調華麗。
不過,一個修真者這樣重視外在,境界總不會很高吧?龐脈脈暗自想。
而且他一直嘴角噙著微笑,卻沒有一絲愉悅的感覺,顯然是為了作出個微笑的樣子自我欣賞用的,內心必然十分高傲和自戀。
是個修二代?
龐脈脈的目光從他身上滑開。
那個黑衣的男人大約處在少年和成年之間的模樣,她總是想說這是個黑衣少年,大約因為他的身形修長瘦削又不失柔韌,不是成年男子的風格,至少他看上去比白衣男子要年輕。
白衣男子大約二十四五歲模樣,這黑衣少年看上去大概十*歲。
當然,隻是外觀。
修真者的年齡不能以外觀論,說不定兩人都能做自己的爺爺祖爺爺了。
黑衣少年麵目冷峻,但長相普通,雖然也是五官端正,但似乎毫無特色,對於幾乎沒有醜陋機會的修真者而言,顏值大概算得上很低了。
唯一的亮點,就是他額頭上有一粒朱砂痣。
一般女生很希望自己天生一粒朱砂痣長在眉間,平添嫵媚與端莊,還能cosplay觀音姐姐。
男生長了嘛……總也是好事,為他平凡的五官平添了一抹亮色,就好像秋天風吹開枯萎喪失了水分的落葉,卻發現底下還藏了一片鮮亮油潤的葉子。
龐脈脈的目光一再掠過他的朱砂痣,總是覺得哪裏別扭不舒服,這痣長在他身上,不但與端莊悲憫無關,反有一股殺意。
不明顯,卻讓人背上一涼的殺意。
他身上有一種格外鋒銳的東西。
大約正是因此,他那般沉默寡言一言不發,卻很難讓人忽略他的存在。
難道這就是威壓?
龐脈脈皺起眉,這種鋒銳總讓她覺得似曾相識。
她能從哪裏接觸到?
無非是那晚上的黑衣人。
唔,因為都是黑衣愛好者?
不過,似乎又有些不同,那個黑衣人年齡似乎要大一些,而且她雖然看不清楚那人的麵目,但還記得那形狀格外美麗動人心魄的劍眉。
那個人很美,就像一柄雖然十分危險,能頃刻間奪人性命,卻依然可以美麗得映照出漫天星光,令人屏息的劍。
而氣質似乎也不同,雖然同樣冷漠寡言同樣鋒銳寒涼,但是麵前的這個帶著少年獨有的倔強姿勢,似乎自願與全天下劃開界限,而那個黑衣男子的冷漠裏卻帶了一種危險的從容,仿佛一隻充滿力量和自信,踩著輕巧步伐,殘忍強大卻百無聊賴的豹。
這種區別,絕對是年齡,閱曆和實力才能帶來的。
黑衣少年冷冷的目光似乎不經意一般朝她瞥過來。龐脈脈心底一涼,自己在這裏觀察個什麼勁,還想指點江山不成,沒看殺豬的那對,郭鐵匠和曉花嬸他們所有人都低著頭。
皇帝不能抬頭直視,仙人難道反而可以?
龐脈脈連忙低頭避開人家完全可以轉化為實體大招的目光。
轉為偷看。
剩下兩個騎紙鳶的仙人都是女性。匆匆一瞥,一紫衣一月白衫子,均美貌非常,至少比龐脈脈自己要強。
一般從小說看,紙鳶是修真者比較低級的代步工具,肯定不如禦劍禦扇之流強大,而從站立姿勢,位置和明顯恭順的態度看,這兩個女修地位也顯然比那兩個男修低。
是修為輩分不同,還是修真界也是男尊女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