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了。”

陶可抹著眼睛問:“你知道?”

“搬動時醒過來一會兒,但無論如何睜不開眼睛。” 葉臻笑著說:“安小佳這個家夥,手腳太重。對了,現在什麼時候?”

“二十四日淩晨” 陶可看看表:“一點二十。你整整睡了二十五個小時。”

“瘋了!” 葉臻瞪大眼:“我是豬!”

“是豬,” 陶可問:“餓麼?”

葉臻摸摸肚子:“還好。”

陶可爬起來,葉臻拉著他:“別走啊,再抱會兒。”

陶可惡狠狠:“老實點,我去給你熱牛奶。”

葉臻一嚇放了手,撈起被子蒙了頭,然後笑了:“這人啊…”

陶可把牛奶扔進微波爐,深深吸了口氣,突然衝到沙發上抱著燕楊不放。

燕楊被他撲醒了,睡眼朦朧問:“怎麼了?…老師怎麼了?”

“燕楊…” 陶可抬起頭對他笑:“你師公醒了!”

“吖?!真的!”

“嗯!醒了!” 陶可跳起來去拿牛奶:“你別進去看他了,讓他繼續睡,他二十五號要開庭。”

“好,” 燕楊看著他手忙腳亂的背影,把頭枕在膝上微笑:“還說沒出事呢,看把你嚇成什麼樣了…”

有些人笑起來特別溫柔。要問為什麼,大概是他每一次微笑都是從眼睛開始吧。溫暖的笑意藏在他心裏,然後透露給眼睛,再由眼睛告訴嘴角。

陶可喜歡這樣笑,葉臻也經常;燕楊原先不懂,現在終於也學會了。

葉臻並沒有等到喝牛奶便又睡著了。陶可沒辦法,隻好逼著燕楊喝完。

二十五號大清早葉臻精神奕奕上法庭,一條毒舌技壓全場,罵得人抬不起頭來。晚上囂張地請吃大排擋,慶祝自己出盡風頭狠撈一筆。

安小佳嗷嗷叫:“你就不能找個五星級酒店請我們啊!”

葉臻裝作沒聽見,回家後對著存折嘿嘿笑。

陶可這時才想起來讓他回電話。葉臻應了聲,突然很感興趣地問:“想知道是誰的電話麼?”

陶可問:“誰的?”

葉臻翹著二郎腿:“不告訴你。”

“切!” 陶可嗤之以鼻,然後拚命拉著燕楊不許他去上自習:“休息一天,就一天吧,別太累了。”

第二天,陶可剛聽完課便被葉臻攔住:“上車!”

“啊?去哪兒?”

葉臻說:“火車站嘍。”

“火車站?幹嗎?”

葉臻神秘地笑:“到那兒再說。”

陶可一路被他拖到出站口,往長椅上一坐:“現在可以說了吧?”

“還有半個小時,” 葉臻眨眨眼:“你的爺爺奶奶及大伯。”

“啊~?!”

“嗯~” 葉臻托著下巴:“說公公婆婆和大伯也可以哦,師爺師太師伯?呃…”

“啊!!!??”

“我的父母還有哥哥,回國了。先到上海,再坐火車過來” 葉臻揉揉他的頭發,微笑。

陶可一時間手足無措:“什麼?什麼?”

“別緊張,” 葉臻靠他近點:“喂,現在知道那個電話是誰打的了吧?”

“你…”

“我母親。” 葉臻說:“回電話時她開玩笑說:你那個陶可啊,小孩一樣。”

陶可看著出站口,又看看葉臻,咬咬下唇。

“我老媽啊——不止她,還有我老爸,”

葉臻看著天空:“都是教授,相當開明的人物,但是當初聽到我說喜歡男人,還是接受不了。為什麼竟然是自己兒子?為什麼大部分都是異性戀而自己兒子偏偏是那10%?他們那麼遺憾,那麼苦惱我竟然成了不幸的少數,甚至他們曾經用自認為可行與可靠的方法想糾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