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小紫,你什麼時候到這裏的?”
說起來,紫子那杯咖啡已經所剩無幾。他以為她是自己出去後才進來餐廳的,他搞錯了嗎?
練無又將一個章魚燒放入口中,的確很燙。因為章魚燒太燙所以紫子才突然發飆嗎?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漸漸有點生氣,覺得好像是被紫子偷看到了。她本來就沒有理由追問這些事吧。
“剩下的都給你。”練無站起身來,把桌上的章魚燒推向紫子那邊。還有剩三個,原本是還想再多吃幾個,可是他想用犧牲這些章魚燒,來跟她表示自己在生氣。
“啊,還有這個,也給你。”他從胸`前的口袋拿出七張票來,那是剛剛才從關根杏奈那邊拿到的東西。他把其中兩張放到紫子麵前的桌子上。
“這是什麼?”她把視線落在票券上。
“不是折價券,是招待券喔。別弄錯了。”
“為什麼給我兩張?”
“你可以問看看保呂草學長要不要去。”
練無說完後,沒看紫子的臉就直接邁開步伐從餐廳離開。跑下了樓梯,穿過大廳,打開停在人行道上的腳踏車車鎖。
香具山紫子沒有從餐廳出來。
3
保呂草潤平總算找到了停車位,他來回把金龜車前後切了三次才擠進去,這裏是鬧區的巷子裏。再過不久就是晚上十點了,附近有公園,不過這個時間隻看得到幾個流浪漢。當然,這邊是禁止停車的區域,不過光是看排列在這裏的車子數量,就可以知道夜間是不取締的。
要到他目的地的那間店,大約還要經過兩個街口。他把香煙點燃後,吐出第一口煙。不管是什麼樣的香煙,一開始都會吐出最上等的一口。接下來,他把金屬製的打火機放回口袋裏。差不多到了需要穿大衣的季節了,他想。
一邊走著,想起了以前打工的店就在這附近,本來已經完全忘了,是到了附近才發覺的。想到確實應該是在這附近的時候,他已經站在那棟大樓前麵了。抬頭看著招牌,也想起了店名。那裏還是和以前一樣是入口狹窄,外表寒酸的大樓。說不定還有熟悉的臉孔——等等順便彎進去看看吧!他這樣決定之後,又繼續往前走去。
斜斜的越過馬路,從塞住的車子之間穿過。人行道上很多看板,很多人,障礙物也很多。走著的人,站著的人,坐著的人。從計程下來的,好像很有勢力的團體。靠在打烊商店的鐵卷門上像是睡著般眯著眼的情侶。保呂草隻是移動視線,盡可能將自己的注意範圍放大。
確認一下大樓的霓虹燈廣告,走下了被熏黑的水泥樓梯。地麵是微微歪曲的平麵,上麵覆蓋著有光澤的瓷磚。店門口有一個穿著晚禮服的男人站在那裏抽煙,是在休息吧。
“裏麵人很多嗎?”保呂草問那個男人。
“沒有,很空。”
自動門打開來,流泄出溫暖的空氣。他迅速地觀察著店內,深沉的陰暗和曖昧的光線對立著。他突然切換成緩慢的步調,走近吧台。手上仍拿著煙。
他把香煙揉熄在煙灰缸裏,點了一杯啤酒。環視店內,沒有看起來像他要找的人,桌子有一半以上是空的,隻有吧台前麵與保呂草對應另一側的位子上,坐著一位戴著太陽眼鏡的女性。
一般來說,有名的人都有遲到的傾向……放任自己這麼做以強調個人地位的人很多。被等待的人比等人的那方偉大,這樣的錯覺不知道為何會深植人心。看了時鍾確認一下,離約定時間還剩下短短的兩分鍾。
那麼,會遲到多久呢……還是,不會出現呢?
倒進了啤酒的小小玻璃杯,放在杯墊上。再拿出新的香煙,找著口袋裏的打火機。保呂草感覺到背後有人的氣息而回過頭去一看,戴著太陽眼鏡的女性,正打算坐到他旁邊的椅子上。
他看了她一眼,她回他一個輕輕的微笑。
他正打算跟她說他有同伴會過來,不過在那之前對方先開口了。
“是保呂草嗎?”
“是的。”
“我是打電話給你的各務。”
保呂草嚇了一跳,不過並沒有表現在臉上。用打火機點了火,然後放回去。趁著做這個動作的時間,他控製呼吸,邊吐著煙邊慎重的觀察她。
和他約好在這裏見麵的一位叫做各務亞樹良的作家。同時也是一個新聞工作者、寫過幾篇散文,算是有名的人物。當時,打電話過來的是女性的聲音,保呂草原本以為那是各務的秘書或是助理。不過,她的確應該有說過本人會過來這裏。
“請問,所謂的各務亞樹良,是女性?”
“嗯。”她無表情的微微點著頭。
“而且,還是那麼的年輕……”
“我三十三歲。”她用語調清晰的理性口氣說著。“謝謝你的誇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