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是一片狼藉。父親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抽煙,一點兒都沒有平常溫文儒雅的風度。見到蘇香回來,爸爸皺著眉頭說了一句:“回來了?把你媽叫出來,當著你的麵我們夫妻倆談一談。有什麼事情是不能協商的,非要鬧到離婚的地步?”
臥室裏媽媽歇斯底裏道:“沒有餘地,隻能離婚!在協議上簽字,我們再談別的!”
爸爸皺著眉頭站起來,將煙頭隨意摁在沙發上,道:“你信不信我現在就破門而入,把你們抓出來?!”
“不準你再接近小蝶!你滾出去!我們離婚!”
蘇香盯著沙發扶手上的煙窟窿,這是媽媽最喜歡的沙發,當年特意從國外運回來,運費比沙發本體都貴。現在鬧到這樣的地步,當時的愛都變成了假的。
蘇香瞪著爸爸,說:“你簽字吧,這個家庭不歡迎你。”
蘇先生顯然沒有想到大女兒也這麼說,他不可思議地瞪著蘇香看了好一會兒,突然抓著衣服怒氣衝衝地離開了房子。大門被“砰”地關上了。
蘇夫人探出頭來,確定男人走了之後,才走出房門。她重重地歎了一口氣,抱住蘇香的肩膀,哭道:“香香……”
“香香,香香,香香……以後一定不能找這種男人,結婚是一輩子的事情,畫一半的時間去找對的人也是應該的,一定一定,要擦亮眼睛啊……”
從小蝶回來之後,蘇夫人好像突然堅強了起來,有了自己的主心骨。但某些時候還是會習慣性軟弱,想到自己前半生的失敗,隻希望女兒能夠避開這些苦難。
蘇香安撫性地拍了拍媽媽的脊背,用力地抱了抱,說:“媽媽,以後都會變好的。”
苦難使人成長,以前那個桀驁而不服管教的大女兒也突然變得乖順,還能頂事兒了。想到這一點,蘇夫人又挺高興的。
蘇香抱著蘇夫人,看見了小蝶。小蝶站在臥室門口,扒著門框。黑黑的眼睛看上去有些木訥,但細看之下,還能看出一絲若有似無的羨慕。
蘇香朝小蝶招了招手,讓她過來。小蝶放開了門框,走過來抱住媽媽和姐姐的腿。
身體軟軟的,有點依賴的意味。終於像個小孩子了。
蘇香拍了拍小蝶的頭,說:“以後,我們要好好的。”
蘇夫人抱著兩個女兒哭了好一會兒,情緒終於平複了下來。到了飯點,蘇夫人擦幹眼淚去做飯。
隻剩蘇香和小蝶兩人的時候,蘇香蹲下神問小蝶:“你之前說要去爬地府山,是為什麼?你曾經去過麼?”
小蝶看著蘇香,點了點頭。
“誰帶你去的?”
小蝶不說話,蘇香又追問道:“是易光麼?”
“易光是誰?”小蝶開口問。
“一個作家,寫過很多書。大概長這麼高,長得很帥,”蘇香說:“他也是姐姐的男朋友。”
小蝶知道白小草,點了點頭,說:“是。”
“除了爬山以外,他還帶你去了哪裏,你還記得麼?”
“山裏有個小木屋,是他的。”小蝶話音剛落,就感覺到肩膀上姐姐的手變得更重。
“小木屋在哪裏,如果我們現在過去,你還記得怎麼走麼?”蘇香的眼神呈現出一種興奮又狂熱的狀態,似乎有所期待。
小蝶並不知道各種亂七八糟的事情,但她記憶力還不錯,點了點頭,說:“嗯。”
“太好了!”蘇香抱住小蝶,說:“明天我帶你出門,我們去尋找那個小木屋,好不好?”
小蝶沉默,黑色的大眼睛盯著蘇香看了好一會兒,終於點了點頭。“嗯。”
廚房裏的香氣飄過來,蘇香突然想起了什麼,又補充了一句:“不要告訴媽媽,知道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