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什麼超出自己理解範圍的東西,心想糟了,莫不是說完這些就要殺人滅口了?有錢人的恩怨我可不想參與啊……

好在編劇並沒有說很多,很快轉移了話題,繼續問道:“這些年來,你都擔任過什麼職位?還記得嗎?”

衛兵思考了一會兒,說:“我剛來的時候,正好遇上六年前的大事件。那時候我還不是公主的貼身衛兵,是負責養馬澆花的。那大事件就發生在我身邊,我親眼看見一個衛兵替公主擋了一槍,那衛兵後來怎麼樣了,我也不知道。但是從那時候起,我就轉職了。”

“那天你在現場?”

“是的,就在公主附近澆花呢。”衛兵說。

編劇沉吟一會兒,說:“行,那你這幾天暫時不要工作了,尤其不要出現在公主麵前,知道了嗎?”

衛兵一愣,道:“我這是……被炒了嗎?”

編劇搖了搖頭,說:“我隻是不知道該如何處理你了。你先走吧,我再想想。”

“處理”這個詞讓衛兵心驚膽戰,他很難得才找到這份工作,雖說保密協議和不能回家的規矩嚴格地限製了他,但報酬豐厚,他一點兒也不想要失去這份工作。他還想再為自己爭取,但看到代理人的表情,終是不敢多說什麼,直接退下了。

編劇這下確定了,朱麗葉真的是察覺到了異樣。

到底是鄭風林說了什麼,還是朱麗葉自己想起來的?

但,隻不過是一張臉而已,朱麗葉真的能夠借此認清自身的處境麼?

朱麗葉甚至不記得逃走的那個叫做易光的孩子了……

思及此,編劇翻開了剛剛令人買回來的易光作品集。這些天他粗略翻看了幾本,對易光這個人,或者說易光這個人的才華有了了解。

一邊讚揚一邊歎惋一邊羨慕。

易光的確是個寫小說的好苗子,無論什麼風格,每一本都充滿靈氣,看得人抓心撓肺,一點兒也不想放下,完全是老天爺賞飯吃的典型。

隻除了童話。

易光的童話十分無趣,既不適合青少年兒童,也對不上成年人的胃口。但他還是孜孜不倦地寫,似乎每一個細節都在致敬這個城堡。

他在書裏尋找什麼呢?對這個城堡有什麼好留戀的呢?

好不容易逃出去了,為什麼時時刻刻都想要回來呢?

但,畢竟是逃出去了啊。

編劇一陣歎息,他想到自己的命運,便覺得十分痛苦。

他生來清清白白,卻在懵懂之時背上了無法洗清的罪孽。這罪孽是他父母加諸於他,但他無法拒絕,隻能悉數接受,並將自己的餘生綁在這個城堡裏,用下半輩子來贖罪。

用這一身的罪孽澆灌整個城堡,開出最純潔的花。

朱麗葉是他這些年來唯一的成果,但有時候他也會覺得痛苦,覺得想要掙脫。

也想過幹脆將一切都告訴朱麗葉,一舉摧毀這些年來自己和許多人的心血,但罪惡感會如影隨形。

這是他應該背負起來的東西,他能活到現在,本身就是原罪了。

但……如果是朱麗葉自己發現呢?如果是來自外界的不可抗力因素——好比說鄭風林呢?

編劇不得不承認,他對於鄭風林的突然闖入和某些過界的言行,還是挺喜聞樂見的。隻是這種心情並不能夠表露在除自己內心以外的任何地方,隻能夠暗暗期待。

原來我竟是這樣的麼?

一邊期待、一邊反思、一邊還要將所有可能會破壞朱麗葉這朵花兒的影響因素都隔絕在外……

編劇有些頭疼,卻又在此時又聽到了呼叫的聲音。

他心裏叫苦不迭,想:又有什麼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