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心看著他眼底的光亮就知道老人家的打算,她笑著道聲晚安便上了樓。
牧家家大業大,住的當然是A市首屈一指的別墅區,全宅共有三層,整個第三層都是她和牧嘉琛夫妻住的,那間主臥既寬敞又明亮,可諷刺的是牧嘉琛從沒進去過,他寧願一個人住在客房。
寧心看著主臥那扇歐式風格的門,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誰想得到她結婚一年多來一直是獨守空閨的呢?
她吸了吸鼻子,心想這樣也好,牧嘉琛英俊多金,這樣的人成為自己的丈夫,淪陷是早晚的事,還不如一開始就死心的好,免得將來失去時痛苦。
她正要回房,冷不丁那間客房的門被打了開來,牧嘉琛一臉焦急地出來,拉著她的手道:“寧心你跟我出去一趟。”
目光在他握住自己腕兒的手上掃了掃,寧心皺眉道:“發生什麼事了?”
她總覺得牧嘉琛有點不食人間煙火,對什麼事都不怎麼上心,很少看見他這副天塌下來的樣子。
牧嘉琛拉了她就走:“璦璦肚子痛!”
寧心自嘲而無奈地被他拖著走,她就說嘛,能讓牧公子稍微接點地氣也隻有他那個情人劉婷璦了,當然牧老爺子對牧嘉琛管得極嚴,這麼晚了,他想出牧家大門,非得她幫忙不可。
下了樓,聽到動靜的牧老爺子果然回頭問道:“要出門?”那雷達似的雙目還在牧嘉琛臉上掃射了半天。
其實也不能怪牧老爺子對孫子管得嚴,牧父剛出生那會正是牧野商貿起始階段,他忙得常常不著家,自然顧不上兒子,牧父長於婦人之手,死去的牧老太太又慣著兒子,導致牧父不可避免地長歪了。
兒子沒了指望,兒媳婦又隻顧自己的小日子,牧老爺子說什麼也不能讓牧嘉琛這個唯一的孫子走上他父親的老路。
“寧心想去電影院看電影,我陪她去。”牧嘉琛麵不改色地撒著謊,讓寧心微微側目。
好你個牧嘉琛,原來我還小瞧你了,為了劉婷璦連對爺爺撒謊這種把戲都耍起來了。
不過這招確實有用,牧老爺子樂嗬嗬地看著小夫妻倆親密地手拉手,催促道:“去吧去吧,年輕人整天窩在家裏確實不好。嘉琛你是男人,可得照顧著點心心。”
“知道了!”牧嘉琛生怕他會反悔似的,拉著寧心就跑。
牧老爺子看著他火急火燎的樣子,笑罵了一句:“這猴崽子!”
出了小區,牧嘉琛就把車子停在了路邊,寧心看他下車,一時有些莫名其妙,“你幹嗎?”不是著急要送劉婷璦去醫院嗎?停車做什麼?
沒想到牧嘉琛下車後走到副駕駛位置,開門就把寧心給拉了下來。
卸磨殺驢麼?寧心被他拉得踉蹌了一下,整張臉都綠了。
“璦璦看到你會心情不好的。”牧嘉琛解釋道。
腦子裏隻要璦璦、璦璦,那她呢?半夜三更把她丟在路上算怎麼回事?寧心抱胸:“你讓我這麼晚去哪?”
牧嘉琛又開了副駕駛那邊的車門,寧心還以為他良心發現了,沒想到他隻是通過副駕駛位置去拿左邊的錢包,從中抽了幾張人民幣給她:“你隨便去哪個賓館住一晚,明天早上我再去接你。”
混蛋!寧心把錢塞了回去,質問他道:“牧嘉琛你行啊,我是這個意思嗎?我就缺你這幾個錢?”
然後她就在牧嘉琛臉上看到了嘲諷的表情。
寧心嘴角噏了噏,突然失語般說不出話來。
是呀,她有什麼好傲嬌的呢?為了保住家裏那點微薄的產息,她把自己賣給了牧家,然後遵照牧老爺子的要求在牧家全心全意做少奶奶,沒掙過一分錢工資,兜裏所有的錢都是牧老爺子給的。
“你走吧!”寧心頹喪地低下頭,“爺爺每個月都給我生活費,再說洛宇學院發給我的工資我還沒用呢,爺爺那裏我會瞞著的,絕不會穿幫。”
牧嘉琛見狀有那麼一刻心軟了一下,但對心愛女子的擔憂還是占了上風,上車疾馳而去。
跑車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路上顯得那麼刺耳,寧心沒有抬頭,腳尖無意識地踢著路邊的小石子,眼淚卻抑製不住滾落了下來。
“寧心?”
直到有人叫她,那聲音輕柔得讓人沉醉。
她抬頭,淚眼模糊中看到一張同樣俊逸的臉正無比擔憂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