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打算同誰成家?”
衛鶴鳴知道他心思重,也隻由著他鬧:“除了殿下難不成還有旁人麼?”
楚鳳歌這才心裏舒坦了些,幹脆翻身摟著衛鶴鳴的腰,將頭埋進了他的頸側。
呼吸落在他的頸窩裏,帶著說不出的曖昧和暖意。
“你是我的,”楚鳳歌喃喃低語。“我想讓他們都知道,你是我的,沒有家業,隻有我一個。”
衛鶴鳴心下一軟,伸手揉了揉楚鳳歌的發絲:“能夠認識殿下,我已經知足了。”
楚鳳歌卻仿佛一隻不安的野獸,在他的頸側亂拱,弄得他有些發癢,忍不住笑著向後仰倒。
楚鳳歌身手護住了他的後腦,覆在了他的身上。
“我衛鶴鳴承蒙神佛不棄,能夠有重頭再來的機會,前世種種如同大夢一場。”衛鶴鳴盯著天上的星辰,眼眸卻比它們加在一起都要明亮。“殿下,我遠比你想象的更在意這份感情。”
楚鳳歌在他的頸項上親吻的動作頓了一頓。
衛鶴鳴對他說:“殿下,我不願你娶妻生子,不願你後宮三千,我也希望你的名字是跟我放在一起的。你瞧,你我都是一樣的。”
說著又有些好笑:“當日我就該做一次小人,不帶殿下回嶺北,直接跑得遠遠的,隻怕如今已經過上神仙日子了。”
楚鳳歌問:“先生不想名垂青史麼?”
這些文臣,舍生忘死,最終大多數人圖得還是那史書上的一筆。
“這是我那些榆木夫子說的話,”衛鶴鳴竟朗聲笑了起來:“青史留名、青史留名、去他娘的名垂青史,我衛鶴鳴今生今世,上對的皇天後土,下對得起黎民百姓,縱有所疏漏,也非人力能及,憑什麼還要對那幾張紙負責?”
楚鳳歌漆黑的瞳孔裏仿佛有了神采:“先生好氣魄。”
衛鶴鳴也覺著似乎有一口鬱結在胸中的氣吐了出來。
他這些年來殫精竭慮,又有了前世的前車之鑒,竟將圓滑謹慎看作了習慣。
如今他將心底的那些顧慮統統扔了個幹淨,竟又拾回了他那股不管不顧的勁兒來。
衛鶴鳴眯著眼睛瞧他:“殿下,我是你的臣屬,你若娶妻生子,我不該攔你,也不想攔你。”
“我舍得青史,舍得名聲,隻不過舍不得你陪我一起落得龍陽之癖,教後來人品頭論足。”
楚鳳歌卻低低笑了起來,俯身親吻他的耳尖:“我難道連先生的氣魄都沒有嗎?”
“我與先生想的是一樣的,去他娘的青史留名。”
衛鶴鳴知道自己的不妥之處,可他竟有些高興起來。
不妥又怎樣呢?他向來就不是個循規蹈矩的人。
這世上有幾個活了兩輩子的人呢?他本就這樣特殊了,就算再多上一個分桃斷袖的癖好,又能怎樣呢?
楚鳳歌的手已經摸索到了他的腰間,衛鶴鳴隻捉著他的手道:“縱是殿下說了這麼多好話,這些日子也休想再胡鬧。”
楚鳳歌的臉上做出半真半假的委屈神色:“先生也太過狠心了。”
衛鶴鳴忍不住瞪他一眼:“我狠心?那些日子你……罷了,總之想都別想。”
“我怎樣了?”楚鳳歌卻伏在他耳畔挑逗。“先生說給我聽聽,我都做了什麼?惹得先生大動肝火?”
衛鶴鳴知道自己比臉皮是斷然比不過他的,次次聽他說那些隱含下流的話,都忍不住臉上發燒。
隻是麵子上還強作冷靜,冷冰冰吐出四個字來:“縱欲無度。”
“先生這樣說我卻不明白了,”楚鳳歌得勢便更欺近一步。“不如先生同我好好講講,也好教我知道,我哪裏做的不好了……”
衛鶴鳴撐不過,起身將他推開了去:“楚鳳歌!”
楚鳳歌卻坐在地上,一手撐著下巴仰視,笑得愈發開心:“先生麵皮薄的樣子,我也是喜歡的。”
衛鶴鳴看著那人輕佻的模樣,終究還是生不起氣來,隻好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