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覺得,就覺得五味雜成。
站起身,走出房門。
許繼行聽見動靜,不再說話,對著他行禮。
宋問跟著躬身問好。
唐清遠走過來,笑道:“這是宋先生的家?”
宋問點頭道:“不錯。簡陋了些,叫殿下見笑了。”
許繼行的馬還在撒歡的啃菜。
背景是它吭哧吭哧的鼻音。
唐清遠看了一圈,問道:“這裏不大,就你一個住?”
“對宋某來說已經是很大了。”宋問道,“還有幾個仆人,隻是現在都玩兒去了。”
“哦。”唐清遠道,“我記得你不是長安人。還帶了丫鬟過來?”
“沒有啊。就倆小廝一小孩兒,還有我。”宋問道,“我這出遠門來任教,哪有空帶個姑娘。殿下說笑了吧?”
唐清遠不動聲色道:“哦,沒什麼。隻是覺得全是男人住在一起,想想有些奇怪,隨口一問而已。今日真是勞煩宋先生照顧了,該不是給你添了什麼麻煩?”
宋問客氣道:“哪裏哪裏,如有不周,還望見諒。”
然後她瞥了一眼後庖。
唐清遠瞥了一眼許繼行。
許繼行:“……”
唐清遠又問:“我怎麼會在先生家?”
宋問解釋道:“我也去逛逛街市,路過酒館,恰好碰到殿下了。不知您已找了少將軍,也不敢放您一人在酒館,便將您帶回來了。”
唐清遠:“哦,那酒錢?”
宋問快速道:“對對,是我付的。”
“……”許繼行忍不住插嘴道,“剛剛……”
宋問打斷他,笑道:“不用客氣,我這人向來大度,最近有錢!”
唐清遠又看了眼正在禍害的馬,蹙眉道:“少將軍,過分了吧?”
許繼行:“……”
“是過分了!”宋問拍拍胸口道,“不過沒關係,我原諒他。我這人向來大度!”
許繼行:“……”
唐清遠便從懷裏摸出一張銀票:“怎好意思叫先生破費?請先生務必收下。”
“殿下客氣了!”宋問抹了把臉,伸手接過,揣進懷裏,一臉正氣道:“若不收下殿下必然難安,宋某就不客氣了。”
許繼行:“……”
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倒也沒拆穿她。
“哦,對了。”唐清遠又掏出一條手鏈,問道:“這是你的嗎?不知何時到了我手裏。”
宋問摸向自己的手腕,搖頭道:“不,我的還在。”
唐清遠盯著她的手腕看了一會兒,然後又低下頭看了眼手上的紅繩。
有些出神,一時分不清楚。
許繼行問:“這上麵係的什麼?”
“古幣,驅邪避煞嘛。”宋問道,“身體弱的小孩,父母總給他們帶點東西。求個安心唄。”
許繼行道:“原來如此。”
三人聊完,一陣沉默。氣氛尷尬。
宋問試探道:“那……不送?”
兩人:“……”
這逐客逐的真是太明顯了,好歹也得留點麵子吧?
宋問才不管麵子,指著後麵的馬匹,還催促道:“少將軍?”
還不想留著討嫌。
唐清遠神色也未清明,看著有些遲鈍,五官緊緊皺在一起,很是難受的模樣。
隻覺得,就覺得五味雜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