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處,無數片陰影斑斑點點,無序地點綴著濃黑的土壤,掩藏無盡的欲望、陰謀及難以大白天下的秘密,羅曼香緹整個人投身在黑暗中,是她最痛苦也是最無奈的偽裝,望著遠處那對你情我濃,相依相偎的兩人,已經完全融入隻屬於他們兩人的天地,就連天上飛過的雲雁也不會注意到羅曼香緹的身影,她總是把自己隱藏得太深,因為憤怒,五指深深的掐進樹幹之中,感覺不到疼痛,雙眼散發出冷酷憎恨的光茫,羅曼香緹永遠也無法麵對現實,那個曾經以為永遠高高在上、冰若冰霜的男人,卻對另一個女人露出從未有過的溫柔與寵愛。
羅曼香緹感到口中傳來一絲腥甜,是何時咬破了雙♪唇?她自己問自己,狠狠地閉上眼睛,與來時一樣靜靜地離開。
“是呀,我在他的身邊永遠都是可有可無的!”羅曼香緹帶著悲傷,自嘲地笑著,“可是為什麼?為什麼你竟然對她產生了感情,這根本不可能不是嗎?”她心中另一個聲音不甘心的回應道。
她不知道是怎樣回到寢室,怎樣應付擦身而過的學妹學弟,就像飄進溪水中的落葉,慢無目的地行走著,沒錯!她不甘心,越想越不甘心,最後,她把所有的迷茫失落拋到九霄雲外,取而代之的是優雅自信的微笑。
她是德善女王最得寵的國主羅曼謙的女兒,貴族的出身,嬌豔的容貌,無盡的財富。無論從哪一點說都是極盡完美的女人,德蓉王妃也非常喜歡自己,早己內訂成月神浩翔的少王妃,有兩個最有權勢的女人作後盾,她有什麼可害怕的。對之前萎靡的心情不屑地笑一笑,沒有任何女人可以取代自己的地位,那個女人什麼也不是,隻不過是月神浩翔一時的癡迷罷了,男人總是會做出一些離經叛道的事情,但最終家族的榮譽和使命才是一切。
羅曼香緹知道,現在不可以坐以待斃,曾經以為那些毫無根據的碎言片語隻不過是一些心懷妒忌的人使出的一個詭計,知道所有的事情並非空穴來風,她必需主動出擊。
走到潔白的大理石書桌邊,從一個最小的抽屜裏拿出一張精製的羊皮紙,手裏緊握著一隻鵝毛筆,斟酌著言詞開始給德蓉王妃寫信,在用了幾個高雅美麗的詞彙之後,羅曼香緹搖了搖頭,“我這樣做太直接了,一定會引起德蓉王妃的猜疑,浩翔陛下一直是她引以為傲的兒子,貿然地告訴她,無論事情是真是假,她都會牽怒於我!我絕不能這樣做”,那張羊皮紙瞬間被揉成一團兒化成零星的黑片散落一地。
羅曼香緹並沒有理會,思緒如起伏不定的波濤,最後嘴角彎出自信的弧度,又拿出一張羊皮紙,認真地寫了起來。
月神王宮雄偉地坐落在甲子封地裏風水最好的王城之內,是距離神仙城最近的地域,北方的仙台山脈縱衡交錯,形成天然的屏障,王庭之外,成百上千的洛神樹林――一道天然的防護結界,使得月神王宮一度成為最堅固的堡壘,內庭由精致華美的玉石雕砌成,氣勢恢宏的建築群,威嚴肅穆。
德蓉王妃與往常一樣,在花廳裏精心照顧著稀有高貴的花草樹木,身著一身亞金色宮廷盛裝,如黛的長發盤結有腦後,一根鑲著紅色寶石的遊龍戲鳳簪橫插在黑發之中,薄薄的兩片耳唇上掛著橢圓形狀的金鳳摟雕耳環,雙手拿著一棵青樹色的花苗,穿梭在色彩繽紛的世界之中,好似不斷移動的嬌陽,走到哪裏,哪裏就成為最耀眼的地方。
貼身侍女葉子邁著特定的不快不慢的步伐走進花廳,恭恭敬敬地輕施一禮道:“王妃陛下,這是德善女王陛下的來信!”
“哦?善兒來信了?放在我的寢宮裏吧。”德蓉並沒有停下手中的活兒,繼續拿著一把小鏟子在一處空地裏挖來挖去。葉子馬上明白她此刻不想馬上看信,可是又擔心按照主人的意思去辦會引來另一個煩惱,猶豫地站在原地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