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他死在了五月,可中途退役卻是在八月(3 / 3)

周汀有些納悶:“怎麼來這兒了?探病?”

“和醫生預約了做個全身檢查。”謝岑安解釋道,“如果我真的患了PTSD而造成了部分記憶的缺失,相信通過醫學手段能夠檢查出來。”

兩人那天確定了關係之後,他就打算去做檢查的。

隻不過去天津的行程無法變更,所以才一拖再拖,讓威廉預約了今天。

周汀簡直是服了他了:“你的行動力用不著這麼強啊,才剛出差回來剛下飛機,就迫不及待地來醫院。有些檢查項目得空腹的,你……”

男人下意識揉了揉她奓毛的腦袋:“目前的我饑腸轆轆。”

他一刹那的主動接觸,讓兩人的身體皆是如觸電般一震。

靠醫學手段來檢測一個人是否因為患了PTSD而遺忘了部分記憶,這就需要追溯到患者在之前是否經曆過一些創傷性事件,而這些創傷性事件是否會令其產生無助、害怕、恐懼、逃避等情緒。

就謝岑安的記憶而言,他以前確實是直麵過許多生死,甚至因為參與救援而九死一生。不過消防人員的天職使然,他與戰友們穿梭於搶險救災中,眼中看到的是家國大義,即便是害怕也從未在災難前退縮。所以他自認為並沒有促使他忘記部分記憶的決定性因素。

謝岑安並沒有因為自己的身份而走特殊渠道,所以耐心地做完全身檢查之後,是在第三天再去醫院才拿到檢查報告的。

“謝先生,你的身體並沒有任何不妥的症狀,相反,你的身體很健康,各項數據指標都很正常,相信這跟你一直以來保持良好的生活習慣有關。”

陳丙舡兩鬢斑白,鼻梁上架著副老花眼鏡,在翻閱過手頭的診斷報告後給出回複。

謝岑安有些不確定地問道:“就沒有什麼不正常的地方嗎?”

“沒有。”

陳丙舡說得很肯定。他是腦科方麵的權威,針對謝岑安之前提出的失憶問題,他將檢查重點放在了謝岑安的腦部。不過謝岑安身體的其他方麵,他也看了詳細的檢查報告,沒察覺到異常。

“陳教授,那您覺得我會缺失部分記憶,是怎麼造成的呢?”

對於這一點,陳丙舡並沒有立刻表態,他關心的是另一件事:“從你最近一次的診療記錄來看,是發生於五年前,而當時的主治醫生是我。說真的,我接手了那麼多患者,即使過去了這麼多年對你依舊是印象深刻。不過我還是很好奇,這五年間你並沒有發現自己失憶這一點,怎麼最近突然就覺得自己忘記了一部分事情呢?我需要明確知道你遺忘的是五年前的事情,還是這五年間的事情,才方便我做出有效判斷。”

“應該是五年前。”謝岑安解釋道,“最近發生了一些事,出現了一個人,她的出現讓我明白我遺忘了跟她有關的事。”

對於這一點,陳丙舡並沒有因為涉及病人隱私而沒再追問:“既然你忘記了她,又怎麼確定所謂的記憶缺失是否屬實呢?是她告訴你的?”人活得越久,對某些黑暗麵就越了解。他是知道謝岑安如今的身份和地位的,想必多的是人妄圖和他攀上關係。

“因為我曾經的戰友證實了她的存在,所以我並不認為她欺騙了我。我想,我的記憶應該是出現了缺失,才會遺忘了對方。”

了解了前因後果,陳丙舡點了點頭。

“我仔仔細細翻閱了你五年前那次的就醫記錄,你是從別家醫院轉來我們醫院的,在我接手之前就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當時你的轉院手續是院長直接過手的,交接到我這兒時單子上隻寫了你的身份情況及簡單的病情,其他資料一片空白。我秉持著對你的病情負責任的態度,深入檢查了下你的身體狀況。檢查結果顯示你曾經因為深入火場救援而吸入大量毒煙,出現吸入性損傷及肺水腫、呼吸功能衰竭、大腦缺氧窒息等症狀。說真的,你那樣的症狀很難根治,可你卻奇跡般地脫離了生命危險,並在住院期間日漸好轉,最終與常人無異,想來也跟你常年訓練身體底子強自愈力驚人有關。

“其實我一直挺好奇你在轉來我們醫院之前究竟是由哪位醫生動的手術,竟能將你從死亡邊緣拉回來。有生之年,真想會會對方。”陳教授從醫四十年,接觸的病人無數。正是基於以上這些,才讓他對這位曾經的患者印象深刻,稍加翻閱曾經的診療記錄就想起了他。

“從你的腦部CT來看,並沒有問題。你的失憶極有可能是你當年吸入過量有毒煙霧導致的後遺症,你可以嚐試著和你口中的那個‘她’多聊聊你們在一起時的事,看看能不能恢複。從專業角度出發,我建議你尋找一下你當初轉院前的那一家醫院,詢問一下當時的主治醫生。他才是真正治好你的人,最有發言權。”

謝岑安頷首:“謝謝您,我記下了。”

去找曾經治好他的那位主治醫生嗎?

似乎有些難辦。

“謝總,怎麼樣?”威廉一直等在門口,眼見謝岑安出來,忙迎上前詢問。

掛專家號的人極多,走廊裏排了浩浩蕩蕩的隊伍。

好在謝岑安身為消安集團的創始人向來低調,倒也沒人認出他來。

“先回公司。”他丟下一句話,率先邁開大長腿往電梯處走去。

等到了公司,途經秘書塞莉娜的辦公桌前時,他倏地停了下來。

“你上次擱在我辦公室的那個紙箱,還回去了嗎?”

塞莉娜一時沒反應過來:“謝總,您說的是哪個紙箱?”

“前台送到你這邊的紙箱,說是我女朋友讓你們轉交給我的。”

一提起這個,塞莉娜當即就有印象了。

她可是記得清清楚楚,當時她就是因為替前台的同事將東西往總裁辦遞了,大晚上的都下班了還被謝總打電話厲聲嗬斥了一番,勒令她第二天就趕緊將東西還回去。

“我已經按照您的吩咐還回去了。”

還回去了?

謝岑安蹙眉。

如果東西已經重新回到了周汀的手中,按理說她應該會義正詞嚴地要求他給點反應。

“你確定還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