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平常,她都是淡妝,也不怕自己脫妝之後現原形,可今天……絕對不行!
周汀斟酌了一下用詞,煞有介事地忽悠他:“沒聽過古時女子在男子麵前露足都算和人家不清不楚的嗎?在我這兒也一樣,你碰了我的臉,就得對我負責。究竟是怎樣的負責法,你懂的吧?”
“你還真是什麼都敢說。”謝岑安似是難以置信她竟能厚顏無恥到這地步,一張俊臉神色複雜。
她朝他眨了眨眼:“除了吻我,不準再碰我的臉。要不然我就得讓你對我負責,綁你去民政局。”
明明是調笑的語氣,她臉上滿是不正經,可她眼神灼灼,飽含深意。
謝岑安略有些不自在地將帕子收了回去,單手抄兜:“既然沒事了,那我們繼續往前頭看看吧。”
“我剛剛怕你會出事,賒了賬就跑過來了。我先去將水錢給付了。”
周汀丟下這一句,一陣風似的跑了。
謝岑安隻來得及瞧見她風風火火的背影,在這被霓虹燈影籠罩的夜色下顯得格外生動。他的眸色一點點加深,最後嘴角竟是徐徐上揚起了一抹罕見的弧度。
周汀回到剛剛買水的商鋪用手機支付,順便將剛剛她遺忘在他們店裏的奶茶給拿了回來。
她折身去找謝岑安時,卻瞥見了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畢竟這兒逛街的路人挺多,若那道身影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在她經過時抱著腦袋往一個攤位後一躲,她也不會留意到。
“別躲了,我瞧見你了。”她朝著那人靠近,嘴上已經開始數落起來了,“錢公子,你還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啊,偷偷摸摸地躲這兒做賊呢?信不信我報警啊?”
自知已經被徹底發現了,錢倍多索性從暗處躥了出來,覥著一張臉笑得格外無害:“汀汀,好巧啊。”
“不巧。”周汀板著臉,冷著聲。
錢倍多心裏咯噔一下,企圖先發製人:“哎呀,你幹嗎一副見了殺父仇人的表情?我不就是逛個夜市嗎?至於被你這麼嫉恨嗎?還不許我下班後鬆快鬆快啊?”
“你錢公子多的是鬆快的地方,會看得上這種地兒?而且你哪次鬆快的時候不是呼朋喚友的?今兒個轉性了?”
被這麼一針見血地點了出來,錢倍多的麵皮子有些掛不住了。不過他還是非常鄭重其事地表明自己的清白:“汀汀,我覺得你對我有些誤解,我是一個兢兢業業的三好市民,熱愛工作熱愛朋友熱愛八卦,絕對不會做那種偷雞摸狗跟蹤人的事……”
話說到最後,他立馬捂住嘴。
“終於承認你在跟蹤我了?”周汀沒好氣道,“你跟蹤我做什麼?”
既然露餡了,錢倍多也不再隱瞞:“你不是說你最近新交了個男友嗎?藏著掖著不讓見,我做哥們的當然會擔心你被人騙啊。出於一腔維護之心,我就趁著下班悄悄跟過來,瞧瞧這個不敢來公司接送你上下班的新任男友究竟長什麼樣。”
周汀蹙眉:“就因為這個?”
錢倍多伸出手指做發誓狀:“對!就是這樣!”他是絕對不會出賣齊昱的!
他趁熱打鐵:“汀汀,既然我都到這兒了,要不你介紹我和你男友認識認識?就當交個朋友,大家一起找個地方坐下來喝一杯談談交心話?”
說實在的,周汀確實是希望謝岑安能夠見見自己的朋友,讓他融入她的圈子。
既然是男女朋友了,就該敞開彼此的社交圈,讓對方融入進去。唯有這樣,感情才能夠長久。
不過她好不容易才盼到了和謝岑安花前月下的約會,她有些不希望被別人打攪了兩人的相處時光。
“要不改天吧?改天我做東,邀你一道兒。”
“別介啊!汀汀你不會這麼狠心吧?我都跟到這兒了,你忍心將我趕回去?我還是不是你的好哥們了?虧我在公司時一直罩著你,還那麼關心你的感情生活,生怕你被壞男人給騙了,你就是這樣回報我的?我這是結交了一個白眼兒狼啊,沒想到你是這樣的汀汀!有異性沒兄弟,我算是冷了心了……”
錢倍多唱作俱佳,都到了這個份上了,哪兒還能讓她將他轟走啊?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必須得一舉拿下啊!
周汀有些頭疼,正躊躇間,耳畔驀地傳來一道聲音。
“這位是你朋友?”
謝岑安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的,徑自站到了她身旁。兩人近在咫尺,他麵向她,微微垂首問著,親昵的姿態,那溫熱的呼吸縈繞在她耳畔。
她隻覺得耳垂癢癢的,酥酥的,麻麻的。
這個男人犯規啊,一言不合就朝她發射糖衣炮彈。
眼見他還在等著她回答,周汀硬著頭皮介紹道:“他是錢倍多,我同事。”
錢倍多終於等來了機會,立馬自來熟地伸出手:“哎呀,鄙人不才,是汀汀的同事兼哥們。聽汀汀說你前陣子將她給拐走了,特意來瞧瞧你究竟長了怎樣一副小白臉樣。”他的話裏夾槍帶棒,還沒等對方伸手握上他的手,他已經沒臉沒皮地越界逮住了對方的胳膊,就勢握住了對方的手。
周汀:“……”沒臉看!
“胡說八道什麼呢!誰是小白臉了?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我家男人可是鍍著24K純金的黃金漢。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信不信我跟你翻臉啊?不想友盡的話趕緊再說一遍,我給你一次倒帶重來的機會。”她氣咻咻地威脅。
隻不過一向軟骨頭的錢倍多這會兒卻是威武不能屈起來:“汀汀,你交男友的眼光不行啊!這男人純粹就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渾身上下也就那張麵皮子好看些。你別看他穿得光鮮,憑借著我的火眼金睛,我可以拍著胸脯保證他身上的這些東西都是仿貨。他身上穿的這些衣服領帶皮鞋,也就是你這樣不設防的人才會受騙。說什麼手工定製所以沒有品牌標識,說什麼隻圖穿戴舒適不圖大牌,說什麼做人低調不炫富,統統都是鬼話!如果真的低調,會故意戴那麼一隻全球限量版的腕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