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風陣陣,冤魂厲鬼的哀嚎聲不絕。
琴曦並不驚訝,疾步上前,開口第一句便問道:“她人呢?”
流琴瞥了他一眼,“你說呢?”
語氣不痛不癢。
琴曦咬牙,“她是你徒弟!”
流琴靜靜凝視著琴曦,神情顯得無比平靜。片刻後,他扇動下長睫,輕描淡寫道:“心性還這麼浮躁。”
琴曦臉色一沉,轉身打算要下深淵。
流琴道:“你打算下去?”
琴曦沒回答。
流琴走到他身邊,長歎了一聲。把手伸到琴曦麵前,無奈道:“把麵具給本座。”
琴曦轉眸,淡漠道:“你不用下去。”
“瞧瞧,過了這麼多年,還這麼小家子氣。”琴曦嘖嘖道,“還好意思叫琴尊?不然改名叫琴蠢得好。”
琴曦臉色更黑了。
“當初,你愛一個女人愛的腦子不好使,本座諒解你。”流琴拍了拍琴曦的肩膀,特別語重心長的教育道,“但是,已經過了很久了,腦子該開竅了。”
往年的傷疤被無情的揭開。
琴曦猛地喘了幾口氣,強忍心中的怒火。抬手把銀麵摘下,毫不客氣的丟給流琴,“拿去。”
流琴隨手接住,微眯墨眸,“這是你對師父該有的態度?”
琴曦回諷道:“這是你對徒弟該有的態度?”
流琴戴上麵具,感慨萬千道:“唉,徒弟長大了,翅膀也長硬了。”
琴曦冷笑,雙手環胸道:“師父,你老人家就不怕把胳膊閃了?”
“本座犧牲一條胳膊,換來兩個逆徒的命,”流琴漫不經心的笑了笑,狐狸眼帶著三分狡詐。嘴上卻說得一本正經,“簡直就是六界好師父的模範,可惜沒這個獎項……”
琴曦笑意僵住。
“滾。”
流琴故作悲痛,語氣裏止不住笑意。
“徒兒,你這樣對為師是會遭雷劈的。”
琴曦:“……”
流琴也不打算再和琴曦多說,步伐一點,輕盈的跳進了深淵。怨鬼的哀鳴聲更加響亮,隱隱跳動著興奮。
很快,唯一的亮色消失在了黑暗中。
“果然是有什麼樣的師父,就有什麼樣的徒弟。”
仙人參理了理自己的金葉子,從土中邁出根須,像是個小人一樣走到琴曦麵前。
琴曦瞥了它一眼,淡道:“還想再被咬一口麼?”
仙人參果斷捂住嘴。
不知道過了多久,譚矜隻覺得自己睡了好久好久,意識才逐漸恢複。
渾身冰涼,像是躺在冰窟一般。耳邊嘈雜聲越來越多,像是在議論,又像是在謾罵,讓她不得不睜開眼。
剛一睜眼,一張鬼臉瞬間映入眼簾。
嚇得譚矜尖叫出聲。
鬼臉的五官殘缺,已經露出了森森白骨。血肉腐爛,吊在了骨頭上,彌漫著一股腐臭味。
譚矜趕緊看向周圍。
一片漆黑。
連月光都沒有。
這裏……是哪?
譚矜起身,頭一陣暈眩。
深淵裏,不斷有鬼魅飄蕩,滲人的陰風刮過,猶如到了陰間似的。
譚矜翻手祭出紅光。
紅光隻照出了一小片,並沒有延伸。周圍的黑暗仿佛要侵蝕一切,阻礙了光的傳播。
陰風陣陣,冤魂厲鬼的哀嚎聲不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