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矜微眯起眼,甚至還能感受到臉上鮮血的餘熱。
緩緩抬起指尖,獨見指尖沾染了一星紅……
溫熱的紅。
譚矜瞳孔微縮,“師,師父……”
清淚忍不住滾下。
那道身影最終還是像風箏斷線,沉重的落在了地上,結束了默默無聞的一生。
突然,眼前的畫麵再次一變化,逝去的身影已然不複存在,取而代之是另一番場景。
譚矜微微一怔……
這裏……
是哪?
為什麼她一點印象都沒有?
漫天的彼岸花搖曳出一片豔麗的火紅,仿佛是盛開的火焰,舒卷出輕盈的火絮。火紅的花映襯出天邊的寂寥,一望無際的黑暗,仿佛能夠吞噬人心。
在火焰的彼岸,隱隱傳來了奔騰的水聲。
譚矜彷徨在花海裏,一時間不知道該去往何處……
她對這個地方是一點印象都沒有,哪怕是一丁點都沒有,甚至……
清風揚起了譚矜耳邊的發,秀發隨風潛入了黑夜,朦朧了她的視線。
一切的一切都是如此的陌生……
突然,一陣琴音從遠方飄來,宛如鴻毛輕盈,飄落在譚矜的心上。在她的心湖挑撥起圈圈漣漪,眸光不經一顫,這琴聲……
琴聲仿佛是在訴說著什麼,卻又像是在平靜的講一個故事。
彈琴的人不緩不快,有條不紊的駕馭琴音。
音色感覺有幾分相似。
譚矜下意識的順著琴聲尋覓而去,踩過無數的彼岸花,琴音在她耳邊越來越清晰,直到一幕出現在她的眼前。
譚矜整個人如遭雷劈。
在花海叢中,一個白衣男子正在用心的教一位姑娘撫琴。那名男子五官僅談得上清秀,可一身如仙的氣質無法遮掩。
那名姑娘學得極其用心,一雙素手卻常常彈錯音調。
甚至常常耍賴,索性蹭到白衣男子懷裏,各種不滿道:“今天我已經練了三個時辰了,怎麼著都可以稍微休息一下吧?”
“不行。”
“你說你怎麼非要我一直練呢?要勞逸結合的懂不懂?”
白衣男子不怒不惱,但也懶得聽姑娘找理由,不顧她的不滿,又開始一遍又一遍的用心教著。
譚矜震驚的原因不是有人在這裏教琴,而是那白衣男子手中的琴,她認識……
正是流琴送她的那一把!
所以……
譚矜倉促看向那個姑娘的臉。
一雙神似桃花的眼沒有半分生機,臉色是一種不正常的蒼白。幾縷墨發淩亂在耳邊,長睫微微顫動,斂下了幾分眸光。
不是她還能有誰?
譚矜站在旁邊,一時間不知該作何動作。
突然,譚矜想到了之前一直盤旋在自己腦海的畫麵。
在濃鬱的白霧之中,有一雙手牽著自己不斷的前進,而那雙手的主人似乎也是一名白衣男子。
如果說,先前譚矜還以為百裏顏有可能是她記憶中人,那現在她已經動搖了。
因為,眼前這名白衣男子,給譚矜的感覺更熟悉。
那名白衣男子並非是流琴的容貌,手中的琴確確實實同流琴給她的一模一樣。
譚矜微眯起眼,甚至還能感受到臉上鮮血的餘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