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睛溼潤了,心也潮濕成一片沼澤地,兩隻美麗的丹頂鶴悠閑地走來走去,不遠處,一枝紅豔豔的杜鵑花開得正火......我的心潮澎湃......我深情地看她一眼,握著杯子的手微微顫唞,她笑意盈盈地點點頭,我一仰脖,咕嘟咕嘟地喝光了生命之源,她一直笑盈盈的,等我喝光了最後一滴乳白色的奶,我向她表示感謝,她沉默是金,我想,可能不久之前她剛生過娃娃,身體還有些虛弱,那麼,她的娃娃呢?她的男人呢?莫非他們遇上了沙漠風暴?這麼說,她掉隊了?也許,他的男人是一個探險愛好者,企圖征服大沙漠......想到這裏,我便邀請她與我一路同行,再說,自私一些說,旅途有一個長發美女相伴,一定其樂無窮,妙趣橫生,可是,她斷然拒絕了,並且一再催促我快快上路,我再三邀請,她再三拒絕,而且態度堅決,不得已,我叩了三個響頭拜謝她,然後一步三回頭地上路了,沒走多遠,我就聽到了哭聲,我返回身,居然是那個女子,我奔跑如飛,她連連擺手,說自己是沙漠之神的女兒,五百年以來,一直在這裏用自己的鮮奶救助過往的路人,以此來救贖自己的叔父沙漠風暴的罪孽,今天,我是她救助的最後一個人,她就要去了......話未落音,一陣青煙嫋嫋升起,女子大哭,眨眼之間,她就變成了一眼清泉,頭頂,一朵祥雲飄飄而去,越來越遠......
第二章28奇奇怪怪的夢
我站在清泉旁邊不知所措,鬼使神差地,我捧了一捧清泉,一股淡淡的奶香味撲鼻而來,我好生詫異,小小的喝了一口,竟然甘甜無比,還有著淡淡的奶香味,我突然泣不成聲,感動不已,這是那個神女的奶水啊,她去了遙遠的地方,禸體灰飛煙滅,靈魂還是萬古長青,即便去往了另一個世界,依然不忘記履行自己的諾言,那一刻,我熱淚盈眶,不知不覺地,不知怎麼搞的,我又想起了我的杜鵑花妹妹,那滿山遍野的杜鵑花,都是她的血染紅的呀,那是她開放的姿態,她是一朵花兒,是花兒就要開放,哪怕是在天堂裏,那也不例外,隨之而來的是思考,與她相關的詞彙居然是紅顏薄命,好人命不長之類的,我向上帝發誓,像蒼天發誓,向佛祖發誓,我當時真的就是那麼想的,我甚至自言自語“那個花兒一樣的姑娘是個短命鬼”,我怎麼會詛咒她呢?她不是我的小妹妹袖珍小姐姐嗎?我不是很喜歡她嗎?我甚至想......至於為什麼會那樣,我至今不知道,那一定是無端的臆想,是言不由衷,是魔鬼控製了我,我都扇過自己的耳光了...... 媽媽,您會怪我嗎?
是的,那些年,我總是無端地胡思亂想,還做些奇奇怪怪的夢,我不知道應該怎麼跟您說,那些年頭,正是這些胡思亂想和那些奇奇怪怪的夢支撐著我,它們就像高樓大廈的頂梁柱,否則,否則我一定活不過十八歲。後來,我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我決定去見智慧老人,夕陽西下,智慧老人臨風而立,神情平靜而安詳,身體瘦削而硬朗,一臉的大胡子,那是他老人家的命根子,也是慧根,他在等待著那個孩子,他將從太陽升起來的地方走過來,一路要經受住金娃娃和金發美女的誘惑,他在夢中告訴他,讓他第二天清晨向著太陽升起的地方行走,翻越冰山,跨越峽穀,走過斷橋,來到一片無邊無際的稻田裏,不要說話,不要感歎,也不要撒尿,隻管低下頭彎下腰割稻子就是了,途中任何人叫喚也不要搭理,和尚是這樣,尼姑是這樣,黑衣修女也是這樣,當天淩晨,他借著月光磨刀霍霍,次日清晨,他背著鐮刀和水壺,吹起響亮的口哨,奔著太陽升起的地方而去,走啊,走啊,走啊,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就在他徹底絕望的時候,一座斷橋出現在眼前,他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小心翼翼地走了過去,當他到達山的那一邊的時候,斷橋徹底斷裂了,長滿青苔的木板也墜入了萬丈深淵,他捂住胸口,就在那時候,他聽到了大海的波濤和海浪的呼喚,他撒開雙腿跑了過去,跑啊,跑啊,跑啊,到了近前,大海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金燦燦的稻田,那稻田可真大啊,一眼望不到邊,對了,這不就是智慧老人說的那片稻田嗎?他欣喜若狂,對著金燦燦的大海連喊三聲,然後,他想起了白胡子老爺爺的話,趕緊低頭彎腰割稻子,他割呀割呀割呀,勁頭十足,他割呀割呀割呀,揮汗如雨,他割呀割呀割呀,可什麼時候是個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