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力作用下,把繩子拉得筆直筆直......我大概會成為風幹的僵屍,因為老屋的周圍都沒什麼人了,而且門窗緊閉,但是我錯了,因為沒過一會兒,我又睜開了眼睛,讓進來一個小小的世界,我醒了,發覺自己歪在地上,黑漆漆的老屋裏發出吱吱的叫聲,那是老鼠因為饑餓因為搶親而打架的聲音,活像一個魔鬼的宮殿......外麵聽不見任何動靜......我這是在哪兒呀?我死了嗎?我就這樣下地獄了嗎?為什麼不見黑白無常來抓我?然後,我隱約感覺到了一些疼痛,那疼痛在我的屁股底下敲起了鑼鼓,我很懷疑自己的屁股是不是已經摔成三瓣兒了,那我可怎麼見上帝呢?接著,我又隱約聽見一些狗叫聲,遠遠的,碎碎的,有一陣兒沒一陣兒,稀稀落落的,側耳傾聽——那聲音還真熟悉,分明就是我那大將軍在不遠處呼喚我呢,怎麼,老天,這是怎麼回事?我不是懸梁自盡......

哦——我記起來了,剛才,我分明從一個好高好高的地方摔下來了,然後又落進了一個好深好深的山穀,山穀裏流淌著冰涼冰涼的清水,隻聽得撲通一聲,我落進了一個不知深淺的水潭裏,濺起好多好多水花,銀白的月光碎片落了一地......

都是那繩子惹的禍!

哼!什麼繩子!狗屁!豆腐渣!水貨!還世界知名品牌呢!還榮獲國家級金獎呢!還獲準ISO國際認證呢!還免檢產品呢!水貨!正宗的水貨!連個人都吊不死,當婊子還立牌坊,呸——連我這麼一個骨瘦如柴枯枝敗葉的人都承受不起,還叫繩子嗎?簡直把這兩個字的生命視若兒戲,侮辱了,當時要不是那個女營業員還頗有幾分姿色,胸脯高高,屁股翹翹,哼!就是上吊,我也不買那家黑店的繩子,那家店向來就黑,看來,我是中美人計了,難怪現如今的美女經濟紅紅火火呢,這下倒好,死也死不了,真是鬱悶,一旦過了那個時間,隻怕一切都要改頭換麵了,我是說怕是以後有了結實的繩子,恐怕又沒有勇氣和她親密接觸了,因為上吊可不是鬧著玩兒的,吃那個苦頭吃怕了......

毫無疑問,是繩子中途斷了,也不知道那時候掙紮了沒有,反正呼吸越來越困難,至於繩子勒在脖子上的疼痛,好像忘記了,因為沒過兩分鍾就神誌不清了,在那千鈞一發之際,我就掉下來了,掉下來的時候我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知道,自己的屁股摔成了兩個對等的部分,疼得我嗷嗷叫喚,一聲,一聲,又一聲,引起了牆洞裏老鼠子的共鳴。

怎麼,我還知道疼?還知道痛?我還有感覺?那我怎麼能急急忙忙去尋死呢?說來,這次死亡經曆或者說死亡遊戲,還真是救了我,至少,把我從麻木狀態中拯救出來了,看來,我還是免不了要雙手合十,感謝上帝,雖然沒有死成,但我心開始平靜,對死亡有了更深一次的認識,疼痛讓我放棄了死亡,我於是又一次賴在這個世界上不走了,暫時不走了,不走了。

是啊——我幹嘛匆匆忙忙去約會死神,而不訪遍天涯海角,約會我的丁香姑娘茉莉姑娘和愛情女神呢,媽媽,你說是不是?說不定在某個旮旯,就有一個姑娘在路口等著我呢,這就讓我想起了一件有趣的事,說是在某個地方,如果路口跪著一個姑娘,你要是毫不知情,把她拉起來了,她就要嫁給你了,那是當地的風俗習慣,真有意思,我真夢想遇到這樣的好事情......哈哈,那姑娘就站在那裏呢,站成了一束百合花,潔白如雪的連衣裙叫風吹得鼓鼓的,膨脹大把大把的想象——啊——美人兒——啊——仙女兒——多美的姑娘啊,那櫻桃小嘴兒,紅潤潤的,誘人得很呢,她不正等著我去咬一口嗎?大大地咬一口,美美地咬一口......大概她住得也不遠,翻過一座山,走過一道水,跨過一座小橋,再走一段羊腸小道,然後繞過一塊巨人石,拐個彎兒就到了......深山出美人,嬌女出芙蓉......怎麼,我怎麼又走進了那家小店?上當了也不學乖,還到那兒買繩子拴牛嗎?哈哈,當然不是了,我是順便去看看他家的姑娘,誰家閨女初長成,因為我不僅看上她了,而且還對她產生了濃厚的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