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功夫,那兩人已到了近前。
樊捷一掌把絆住他的許笑飛逼退,而後揚手一擲,擲出了他的飛劍。
他似是把全部的靈力和精氣都灌注在了這把劍上。靈劍呼嘯而來,還在半途中,比熾日更為耀眼的光芒,就從劍身擴散,形成一個巨大的光球——
朝少淵和臨硯襲來,光華之盛,教人睜不開眼睛。
簡直是一顆小型核彈!
這個樊捷是樊步雲的次子。他眼見父兄慘死,上來也不多話,直接使出了玉石俱焚的招式。這一招下去,他自己就算沒有力竭而亡,以後也是個經絡俱斷的廢人。
臨硯:“……”
他還在用大部分力量壓製發狂的少淵,像這樣腹背受敵,他也應付不來。索性將靈力全部撤回,給自己架起了一堵堅實的防禦結界。
纏繞少淵的十數條水龍,沒有了靈力支撐,頓時全部崩散,化作一陣傾盆暴雨澆在映月湖的湖麵上。
“轟”
以飛劍為中心的熾白光球,就在這一刻爆裂開來。
少淵烏雲般龐大的身軀,瞬間就蒸發了一小半。
連臨硯都覺得胸口一悶,這把劍自爆的威力,著實不小。
少淵一脫束縛,就狂怒地朝樊捷撲去。
樊捷已經連站都站不住了,仰天往水裏倒去。許笑飛一把扛起他,足底踏水,一躍而出,險之又險地避開了少淵的一擊。
他又吹了聲口哨。
嘹亮的哨聲穿透夜空,而後,一頭羽翼蒼黑的巨雕飛來,穩穩接住了他們。
這顯然是許笑飛的結契靈寵。
他一站上雕背,就指揮著巨雕往樊家山莊相反的方向逃去。看來是不想把蜃魔引入山莊,害死更多的無辜之人。
少淵緊追其後。
他的神誌雖沒有恢複,讓他吃了大虧的這個人,他可絕不會放過!
臨硯也無奈地跟了上去。
巨雕飛得極快,每一次揮動翅膀,都有小型颶風從翅下生出。這種雕名為禦風,最擅長的就是飛行。
身為主角,許笑飛各種各樣的靈寵都不會缺少。
他們逃得雖快,少淵追得卻也不慢。
這團小山般的混沌,不時伸出觸須試圖捉住禦風雕。
許笑飛操縱巨雕,每次都躲得艱險無比。
臨硯倒是很想看看,這一追一逃,最後到底是哪一方獲勝?但是似乎沒這個機會了。
在他的神識中,一股強大的靈力已經漸漸地顯現。
就在前方的不遠處。
如果他沒記錯,這是一位棲身在湖底龍宮,正在冥想修行的老前輩。要是驚擾了他,事情就不太好辦了。
這老前輩就是給主角救場的預備役。禦風雕甩不脫少淵,此雕的持久力也不足,總不能讓等級還不夠高的主角折損在這裏吧?
為免和那老前輩交手,惹下更多麻煩,不能再往前去了!
臨硯心念一引,十二條水龍破水而出,再度纏住了那團巨大無比的混沌。
還好少淵已被那把自爆的飛劍削去了不少力量,這次壓製他,就要輕鬆多了。
少淵頓時困在了原地,雖然拚命掙紮,也無法再進一步。
禦風雕去勢迅疾,很快就要看不見了。
這時,臨硯忽然看到,許笑飛先是查看了一眼樊捷的狀態,把一瓶丹藥倒進他嘴裏,又拍了拍巨雕的腦袋,就跳下了雕背。
禦風雕載著樊捷飛走了,他反倒向臨硯的方向飛了回來。
他也沒有飛得離臨硯太近,遠遠停在了一旁。抬頭看了黑壓壓的蜃魔一眼,他的眼神幽深,不知道在想什麼。
然後他又望向了臨硯。
“在青雲城主的壽宴上和這個蜃魔一起來的,是不是也是你?”
“是我。”臨硯道。
“你又換了一張臉。我覺得還是上次的樣子適合你。”
臨硯現在幻化的外貌,實在很不起眼。
“是嗎?你喜歡那副長相?”臨硯道。
旋即,他搖身一變,化作了他在青雲城主府上變成的那個文弱俊秀的少年。
“其實哪一副相貌都不重要,”許笑飛語聲似乎帶了點笑意,“因為恐怕沒有一個真的。不知道有沒有一天,我能看見你的真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