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上來了,溫度剛好;霍格沃茲小精靈果然很多。加一匙奶,再加一塊方糖,攪了攪。

“你以前不喝奶茶,湯姆。”一早被堵上門,但作為校長不能不迎客,還是一身星星月亮睡袍的鄧布利多意有所指。

Voldemort眼神嘲諷:“啊,您對我的關心當真讓人感動;連我愛喝什麼也記得牢。”監視我很久了吧?

鄧布利多還是覺得這樣的嘲諷臉比較習慣,看到湯姆這麼自在,也很淡定地叫了份早餐:抹著厚厚一層蜂蜜的華夫餅、三根塗滿甜膩奶油的牛奶棒,和一杯有著厚厚奶沫的巧克力。Voldemort打賭,那是杯甜巧克力。

他做了個牙酸的嫌棄表情,口中膈應人的真誠讚美:“看到您身體還那麼好,我真是由衷為您高興。”老不死,年紀那麼大,吃得還是不少。怎麼不牙齒蛀光呢。

“湯姆你那麼關心我,我真的很高興,當然要更加注意保持健康了。”被甜食治愈的鄧布利多內心大定,俏皮地眨眨眼,熟悉的笑眯眯的模樣終於出現了,“湯姆你早飯吃的什麼?真的不要也來點嗎?

“……謝謝您的好意。”Voldemort手一頓,鎮定了喝一口奶茶,“看著您也挺放鬆的樣子,我們還是直接談正題吧。”

“唔,這個餅真不錯;湯姆你不吃真是可惜了。”鄧布利多充耳不聞,笑容依舊慈祥。

Voldemort終於克製不住地擱下茶杯,一臉譏笑:“鄧布利多,你這副惡心虛偽的模樣究竟是擺給誰看?如果你13年前也肯裝成這樣,也許我真能欣賞一下。”

鄧布利多的笑容漸漸收了,放下咬了一半的餅,眼神有些怔忡疲憊:“湯姆……”

“你叫我的名字之前先把你的餅吃了,咬一半不惡心嗎?”Voldemort眼神更加嫌棄,自己喝一口奶茶壓壓。

鄧布利多真的愣了,然後出現了一個有些真心的好笑的神情,當真很認真地繼續啃餅,啃完,然後擦擦手:“恩,吃完了。”

因為準備圍觀曆史會晤場景,一大早都興奮地睜開眼圍觀的曆任壁掛校長,內心一陣吐血的衝動。說好的劍拔弩張呢?說好的唇槍舌劍呢?說好的氣場對決呢?!

“湯姆,你這次來,是休戰還是宣戰呢?”鄧布利多神色平靜,好像依舊在推銷他甜度詭異的甜點一樣,然後自問自答,“應該是休戰吧。畢竟你剛剛結婚啊;年輕真好啊。”

有備而來的Voldemort冷笑一聲瞥著桌上那個空白的相框:“您年輕的時候的確很好啊。”

鄧布利多的神色終於變了:“……你想要什麼,湯姆?你覺得你現在做的就是對的嗎?是的,也許你深信不疑,但曆史會給出公正的答案。獨裁、鐵血,會帶來一時畸形的輝煌,卻不會帶來真正的繁榮。”

“哦,那也是曆史給出的。你憑什麼來判決呢?就因為你擊敗過紐蒙迦德裏那位?”Voldemort內心其實有些詭異的感覺,總覺得,本不應該這樣。他最初,隻想著屠殺和毀滅,來發泄自己黑暗瘋狂的欲望,把所有蔑視自己的都踩到腳下。但是,就連鄧布利多,都相信了他隻是用極端的手段謀求巫師的榮光?哈,真是榮幸。這樣好像也不錯?隻是,他一定覺得自己更像他的“老情人”了。阿布拉克薩斯的八卦直覺看起來這次還靠了點譜。恩,算來那個孔雀男在這方麵一向嗅覺靈敏。不過Voldemort不會肯承認那是因為馬爾福的情商高的。

鄧布利多的神情一陣恍惚,枯槁的手不由自主搭上那個空白的相框。他知道自己是對的,但他有的時候也忍不住想:所謂的對錯,隻是一線之隔。也許再偏一點,蓋勒特也可以是對的……但已經不可能了,曆史已經給那個心高氣傲的金發男人下了判決書,屬於他的時代的機遇終究是過去了。

如果Voldemort在瘋狂種族屠殺,那就是恐怖主義,鄧布利多不會迷茫。但是,一個一樣天賦出眾,一涼力量強大,一樣領導魅力卓著,乃至一樣英俊的年輕人,走向相似的路的時候,他迷茫了,自己一個人坐著的時候就開始迷茫。

如果當初,他在那個時候沒有離開蓋勒特,也許他也不會真的走上偏激瘋狂的路。甚至,如果他是另一種態度,蓋勒特也不會失敗得那麼徹底。就算是現在,他也知道,德國魔法部半數以上的人,乃至所有的要害部門的掌控者,都是蓋勒特的信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