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1 / 3)

喃道:“是了,我的眼睛不夠清亮,得換一對才好。”說話間伸手探入眼眶,生生將一對目珠摳了出來。

可憐端木翠離得極近,看到這一幕時隻覺眼前發黑一陣反胃,夢蝶伸手抽開小櫥一格,從中掏出兩顆目珠,重又塞於眼底,俄頃轉了轉眼珠,又用絹帕將眼底流出的血擦幹,展顏一笑道:“這便好多了。”

言笑晏晏,竟似無事人一般,那邊廂端木翠扶著梳妝台險些嘔將出來,正應了一句古話,所謂甲之蜜糖乙之砒霜。

直到此刻,端木翠才覺出是這梳妝台有異。

隻是為什麼,這梳妝台半分妖氣都無,木訥訥立於當地,是當真蠢笨,還是大智若愚?

方此愣神間,夢蝶整裝完畢,急急奔將出去,險些被紗幕絆倒:“展昭,我新整的容妝,你可還喜歡?”

展昭如何察覺不出夢蝶容顏有變,隻覺脊背涼氣冉冉而起,半晌強自定神,搖頭道:“夢蝶姑娘,你為何執念如廝?”

一語既出,夢蝶滿懷希冀的臉龐瞬間頹敗,胭脂塗就的雙♪唇竟也現出灰白之色來,顫聲道:“你還是不喜歡,我還是得不了你歡心……是你說憑藉美貌就能留住男人的心,為甚麼還是不行?”

說到後來,語嘶力竭,仰天大笑,眼中不斷落下淚來,喃喃道:“原來你一直都在騙我……甚麼美貌,全是騙人的東西……”說到後來,軟軟癱倒在地,麵上俱是幻滅淒絕之色。

與此同時,梳妝台的菱花鏡麵,忽的迸出一道細小裂縫,長不逾一指,方才迸出,旋即收愈。

端木翠鼻端驀地嗅到妖異氣息,一瞥眼看到鏡麵裂痕行將隱去,不遑多想,低斥一聲:“去。”

掌心之內絲絲縷縷赤紅色的三昧真火交纏而去,那裂痕收口受阻,撐得片刻,不敵三昧真火之力,裂縫便往周遭四散,蛛絲般延展開去,順勢蔓延開來。

端木翠隻覺鼻端妖氣大盛,心中大喜,催動念訣,三昧真火初時如絲如縷,繼而如涓如流,緊接著如同火蛇出洞一般撞擊鏡麵,那鏡麵漸漸裏凹,就聽蓽撥一聲,鏡麵嘩然而倒,那火蛇得了出處,更往梳妝台深處鑽伸而去,俄頃就聽梳妝台腹內有悶雷般低吼之聲,緊接著四下晃動,似要爆裂開來。

端木翠得意一笑,收了三昧真火,心道:看我不將你炸的四分五裂。轉頭行了兩步,忽聽得背後炸雷般震響,不由暗叫糟糕:竟高估了這精怪,下了這許多猛料,眼見它是撐不住了,炸死了它事小,隻展昭還在外間,不可帶累於他。

如此心念急轉,忙脫下`身上裙袍,就聽轟然一聲,氣浪翻滾,端木翠被氣浪掀翻出去,恰好跌落展昭身側,覷準展昭所在,將那袍子張開出去,那裙袍將幾人罩於身下,遮了個嚴嚴實實。

展昭見夢蝶哭的淒楚,本待寬慰於她,忽聽得室內巨響,緊接著翻出一個女子來,那女子甫一著地便將外袍張起,說來也怪,那外袍竟如金鍾罩一般脹實了開去,展昭識得是端木翠,心中一寬,道:“你果然在這裏。”

說話間就聽隆隆翻炸之響不絕於耳,周遭更是灼熱逼人,端木翠先去看夢蝶,待看到夢蝶的臉時,低低歎一聲,道:“我果真未猜錯。”

展昭聞言低頭,委頓於地上的女子仍是先前裝束,但眉目寡淡,容顏稀疏平常,不複先前的瓊資花貌。

展昭心中一凜,看端木翠道:“她……她也是精怪麼?”

端木翠搖頭道:“她算什麼精怪,依附於精怪的可憐人罷了。”想想又覺後怕,忍不住道,“倒是多虧了她,否則我上天入地,都未必能找得出那精怪影蹤。”

展昭道:“那精怪可怕的很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