歇息吧。”
語畢,明知這般離去有些不近人情,還是抱歉地衝紅鸞笑了笑轉身離開,走得一兩步,又停下步子向紅鸞道:“淋濕了容易著涼,姑娘多愛惜自己。”
紅鸞愣了半晌,這才反應過來展昭是讓自己打傘,下意識握緊手中油傘,隻是點頭,見展昭走遠,忍不住出聲道:“展大人。”
展昭停下步子,就見紅鸞急步過來,咬了咬嘴唇,低聲道:“展大人,如果可能的話,不要再與細花流起衝突……開封府決討不了好去的。”
展昭心中一凜,眉目間漸現犀利,道:“紅鸞姑娘,你的意ω
“我以為是我家主子。”小青花站在院牆之上,一手搭在眼前,伸長脖子看向遠處,而後悻悻坐回原地。
展昭竟不知該說些什麼,良久才道:“今天怎麼想起你家主子了?”
小青花白了展昭一眼:“我每天都在這裏等,你不知道罷了……我可不像你,沒事才想起來。”
“你跟你家主子一樣,不搶白我兩句心裏就不開心。”展昭的唇角綻出微笑來,隻是很快便又消逝下去,“小青花,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主子永遠都……”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小青花似乎被踩了尾巴一般跳了起來,雙手緊緊捂住耳朵,“我不想跟你說話,我不想聽你說話。”
展昭沉默,好久小青花方才安靜下來,氣哼哼地瞪著展昭。
展昭輕聲道:“小青花,我隻希望你過的開心一些,日子總是要繼續的。”
“我不想跟你講話,”小青花說,“你們要繼續自己的日子,你們就把我的主子忘記好了,我是要記得的,我是要繼續等下去的,就算我將來死了,我也是個忠烈之碗,我會名垂青史,名垂碗的青史!”
“好好好。”展昭不作無謂爭論,“那麼今晚我陪你一起等吧,我們去屋裏等好不好。”
“不去。”
“如果你被雨淋的發燒或是得了風寒,最後病重不治,那麼你就是一個病死的笨碗,而不是名垂青史的忠義烈碗。”展昭平靜道。
小青花歪著腦袋想了一會,終於點了點頭:“但是我是自己要進屋去等的哦,不是被你勸的哦?”
“是。”展昭微笑著伸出手去,“我接你進去。”
“不用了,”小青花很是高傲地拒絕,“我相信憑我一己之力,我是可以爬下去的……我就是這樣爬上來的。”
“那好,我幫你打傘。”展昭微笑,“然後我們一起進屋。”
雨還是沒有停的意思,小青花很是吃力的一步步攀下院牆,有好幾次腳下一滑,險些栽下來,還有一次,小青花雙腳都踩空,隻兩條小胳膊拚命趴著院牆的凸處,好不容易才重新找到落腳的地方。
看著看著,展昭的眼眶不覺便濕了,小青花說,它每天都要爬上這院牆等端木翠,隻不知,它是怎樣一步步艱難地爬上來,又怎樣一步步艱難地爬下去。
小青花,你要如何才能明白,繼續自己的日子並不是把她忘掉。
倘若端木翠還在,她一定希望小青花可以繼續和碗兒或者碟兒一起,在小河邊看星星看月亮,從詩詞歌賦談到人生哲學吧?
隻是今夜,無星亦無月。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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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落發】-上
深山,古刹,斜陽,餘暉,合起來,便是一種難得境界。
緇衣僧人在前,展昭牽馬在後,幽靜山道上,便隻有踏雪的馬蹄聲得得作響。
平日裏聽來,馬蹄聲隻是馬蹄聲,大多數時候,心境紛擾,明知馬兒在跑,卻不知蹄聲響在何處。
今日卻不同,不緊不慢的蹄聲,像極了流淌在山道上的悠揚小調,隻要還在行走,這調子就洋洋灑灑連綿不絕,而一旦停下,緇衣僧人,紅衣展昭還有白色踏雪,便定格為那般生動又那般清幽的山間塗鴉。
這樣的景,這樣的心境,展昭很多年都不曾見過也不曾有過了。
若不是此趟赴陳州公幹,若不是從陳州返回時誤了渡口的船隻,若不是另繞山路誤了投宿的客棧,若不是在山下飲馬時偶遇下山汲水的好心寺僧……
想著這一連串的“若不是”,展昭的唇角揚起淡淡的微笑。
很多時候,一件事的發生,看似稀疏平常,殊不知不知不覺間,某些老舊且荒廢許久的齒輪開始在暗處以難以察覺的速度慢慢轉動,它必然會撥動或是改變某個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