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節(1 / 3)

謂火冰二重天,想必亦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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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月洗中庭。

在聚客樓匆匆用了晚膳之後,公孫策、展昭並端木翠三人便回到城隍廟,李掌櫃的先還陪三人坐了會,不久疲乏上身,被公孫策勸了回去休息,近子夜時,陪同在側的逝者家人也三三兩兩開始離去,走之前少不了過來又拜謝公孫策一回,目中殷殷期待之意,公孫策未曾施力便受人大禮,心中不知暗道了多少聲慚愧。

醜時初刻,偌大城隍廟,便隻剩了這三人。

日間勞碌,本就乏人,醜時又是一天內最疲困的時辰——偏這三人渾無睡意,一個賽一個的清醒。

端木翠就不用說她了,神仙構造,體質異於常人,雖說也會乏會困,但耐久力絕對一流,再撐個幾晚也不成問題。

至於展昭,他是心中有事——這一趟言說是並肩作戰,實則兵分三路,“主戰場”完全不同,兩兩之間無法策應,公孫策和端木翠,哪一個都讓他足夠憂心。

再說公孫策,他實在是給……嚇精神的。

膽子小不是缺點,從某種意義上說,更利於側麵提醒我們謹小慎微熱愛生命,公孫策一介書生,閑時磨磨墨澆澆花研究一下岐黃之術,子不語怪力亂神若許年,平生做過最為凶險之事估計就是在刺客來襲之時保持鎮定兼與大人互相掩護著撤退,忽然間被許以大任,要在群魔亂舞之間獨立守住這一畝三分地,心下是如何的波濤翻滾忐忑難安絕不奇怪的——昏昏欲睡飽暖思溫床才叫不正常。

再說了,大半夜的,坐在這破敗的城隍廟門檻上,身後是一殿的死屍,時不時還有陰風襲背,回頭看時,殿內漆黑一片,借著夜色,勉強能辨出躺著的一具具人屍,屍體首尾處的油燈內,盛著滿滿的泛著怪異光澤的槐樹油……這場景,擱著誰誰都瘮得慌。

原本三人還是饒有興致地進行閑聊著的,隻是後來聊到“奇聞異事”這一環節時,端木翠無端熱情高漲,公孫策敏銳地察覺出她很有顯擺自己閱曆非常要給大家講鬼故事的傾向,當機立斷,腰斬了談話。

於是端木翠很是悻悻,談興一落千丈,懶洋洋背倚門楣,雙手環膝,下巴直如小雞啄米,在膝蓋上點來點去。

待得展昭注意到時,她已經不亦樂乎地點了許久,偏還點得很有規律很有間斷,讓展昭憑白想起寺廟中的木魚,也是這般隔一會敲一下,頗有異曲同工之妙。

再看了一回,展昭心中好笑,忽地伸出手去蓋住她膝蓋,端木翠這一點恰點在他手背之上,心中奇怪,歪頭看他道:“你幹嘛?”

展昭抽出手來,順手將她垂落的發絲拂到耳後,微笑道:“你倒是不嫌累。”

兩人這邊一說話,公孫策也從發怔之中反應過來,忽地想起什麼,向端木翠道:“端木姑娘,你晚間幫我寫的符咒,能寫在你自己身上麼?”

端木翠搖頭:“那符咒是保護凡人免受鬼差傷害的,於我沒什麼用。”

“若你失去法力又變作凡人,符咒不就可以保護你了麼?”

端木翠嘴一撇:“我此番帶著曙光入冥道,怎麼會又變作凡人?”

公孫策歎氣:“話不能這麼說,最中央的岔道你沒有進去過,誰知道溫孤尾魚在裏麵搞什麼名堂?裏頭沒準有更厲害的妖獸,說不定就有專門吃曙光的。”

展昭原本以為,依著端木翠的性子,必會出語把公孫策堵個夠嗆,哪知端木翠不但沒有回口,眼中反露出詫異之色來,展昭心中一動,脫口而出:“端木,的確是有吃曙光的妖獸是不是?”

端木翠遲疑了一下:“是有的,有一種很小的妖獸,隻嬰孩拳頭大小,因為天狗食日,這種妖獸吞噬曙光,其狀又形狗,上界稱之為小天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