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間身子緊繃,努力壓服下心中潮湧,顧左右而言它:“那位……姑娘,是……誰?”
她沒有見過旗穆衣羅,有此一問也不奇怪。
“她是旗穆姑娘。”
“哦。”
短暫對話之後,又是長久沉默,許久,端木翠才低聲道:“你是不是,想把她留下?”
“倘若將軍不為難的話……”展昭字斟句酌,“旗穆姑娘不是壞人,她遭此欺辱……我實在是不願她落到高伯蹇那種人……手中。”
端木翠忽然看住他,若有所○
她白天才被端木翠厲聲訓斥過,已經忘在腦後了麼?居然還要再去“說說”?隻是為了讓他“不要著急”?
她這是何苦。
對阿彌的心意,展昭隱有所察,他自忖絕難接受,但,沒法不感動。
“阿彌,”他的聲音柔和下來,“不要去說了,再惹得將軍生氣,對你也不好。”
阿彌低下頭去不說話,隻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裏正極細巧輕微的開出一朵花來。
展昭是在關心她,就算因此被端木翠再罵兩句,有什麼大不了的?
沒有人注意到,旗穆衣羅死氣沉沉的眼眸中忽然掠過一絲狠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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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彌雖然下定了主意去跟端木翠說說,但是事不從人願,當夜端木翠睡的很早,她在帳外站了半天,隻得訥訥回返。
也沒什麼關係,明日再講不遲。
回帳時,旗穆衣羅已經睡下,阿彌想起她的遭遇,心中好生難過,將自己的狐裘氅輕輕蓋在她身上,這才睡下。
轉瞬夜已過半,帳中一片沉寂無聲,旗穆衣羅忽然翻身坐起。
黑暗之中,她的眼眸亮的嚇人。
她動作極輕地起身,屏息走到帳簾旁,悄悄解開帳簾與帳篷的上下結扣,將帳簾微微掀開一道縫。
冷風順著縫隙直撲進來,她不覺打了個寒顫,但身子沒有挪動分毫。
她眼睛微微眯起,死死盯住不遠處一方最大的軍帳,主帳。
軍帳門口,兩個持戟的兵衛肅立如雕像般不動,不多時,又有一隊夜巡的持戈兵衛經過。
帳前擱架上浸了油脂的蒿草火把燃的正旺,躍動不定的橘色火焰直直映入她眼眸,將她眸中怒火煽的更旺。
旗穆典臨死前的話言猶在耳。
“設法潛回家中大宅……如此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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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翠這一晚睡得極不踏實,幾乎是一闔眼開始,她就一直在走一條向下的甬道,層層階梯,一級又一級,入口處原本方圓數丈,走到底時抬頭一看,隻碗口大小,有刺目天光直直透入,她忍不住抬手遮住。
腳下是一個泥潭,泥漿翻滾,汩汩泡